在俞纯记忆当中,这还是第一次,尚青山对她如此严厉,还命她下跪。 她想都没想,就跪了。 态度先给出来,至于后续是什么个事,她默默抿了下小嘴巴,好吧,估摸着还是和孟阙有关。 原本心里怒意难消的尚青山,此时见小徒弟如此听话,消了一小半,但剩下这一大班,也够他发作的了。 “你可知你犯了多大的错?” 俞纯眼皮子都跟着跳了跳,心里一咯噔就想:完了,到底是我和魔教护法处对象这事更大,还是我将绝世秘籍送他修炼这事更严重? 她仔细琢磨了下,都挺大的,哪个单独拎出来,她都是要挨揍的水准。 所以她索性垂着头,小声乖巧地道,“但听师父教诲。” 嗯,这个回答,够严谨了吧? 听见她这试图蒙混过关的回答,尚青山沉默了半晌,才摇头叹道,“从前只当你是为师坐下最懒怠又不求上进的,经此一事后,听你师姐说,这次揪出你大师兄这叛徒,你功不可没。 从前倒是师父小瞧你了,但为师怎么都没想到,你胆子能大到能和魔教的人——” 明明这里是后山,但尚青山像是怕自己声音大了,被旁的人听见了似的,忙顿住,才点着俞纯的脑门,继续道,“魔教的人啊,你有几个心眼够和 他们打交道的?” 俞纯脑袋往后闪躲着,极其小声地回了尚青山这话,“那您带大的徒弟,也未必就比魔教的心眼少吧。” “你!” 尚青山抬手,看着小姑娘缩着脖子闭上眼的样子,再回味着她这马屁话,直接就笑了。 手落在俞纯的手臂上,将她扶了起来。 “师父老了,看不懂你了。你这孩子现在变得鬼精鬼精的,师父是既欣慰,又担心。欣慰你有自保能力,担心你走岔路!”尚青山拍了拍俞纯的膝盖,语重心长地道,“纸包不住火,你同魔教护法走得近,若是这事被武林同道传开了,你知道你往后的路有多难走吗?” 没想到这个时候,师父担心的不是门派会遇到麻烦,而是她以后的路难走。俞纯心下很是感动。 她看着眼前的老者,半晌才道,“师父,徒儿的路只能由我自己走,做任何决定我都会自己承担后果。只是……我会给师门带来麻烦吗?” “哼,你师父都多大年纪了,歹竹也能出好笋,正道宗门亦有腌臜,若你选的是心存正义的良人,为师也不说什么了。可是孩子,他真的是与你志同道合的良人吗?” 俞纯定定点头,“师父,他是。如果他不是,那徒儿也一定会将他拉到正道上来!” 如此坚定又如 此有自信,尚青山愣怔了一会,随即便哈哈笑了起来。 “好,好,好,你这小丫头,不愧是我尚青山的徒弟,有自信是好事,不过为师可要和你约法三章,若他不能向着正道,往后你们就不能来往了。” 俞纯点头,过了一会,她又试探性地看着自家师父,犹豫地问道,“师父,您生气的就……这事?” 所以,秘籍的事,她师父是不是还不知道哇? “嗯,难不成你还背着师父做了别的错事?”尚青山点头,然后又打量眼前的小丫头,故作严肃地反问。 俞纯二话不说就是摇头,得了,我怕我说出来,您一掌劈了我。 还是孟阙在的场合里再坦白吧,这样出了事,也有神功即将练成的小魔头顶两掌。 俞纯坐在大石板上,忽然问,“师父,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宽容啊?” 按照一般套路,正道的师父不都是很迂腐,不能接受徒弟和魔教谈恋爱的吗? 闻言,尚青山笑容一隐,坐在俞纯身侧,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语气带了点感慨地道,“纯儿,你的身世,师父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你是我——” “师父我不会真是你女儿吧?”天啊不要啊,正派掌门之女和魔教未来教主,恋个爱不得难上天? 俞纯一听这糟糕的开头,就吓得 从石板上跳下来了。 “你这孩子,咳,不是,做我女儿让你觉得这么害怕?”尚青山伸手拍了拍身侧的石板,示意小姑娘再坐下,等她坐下了,他才拍了拍俞纯的脑袋,“瞎想什么,为师一生钻研剑术,未曾娶妻,何来生子? 其实,你是为师救命恩人之女,你爹娘曾于我有恩,后来他们遭逢劫难,临终前便将你托付给我,你那会刚会走,也不怕生,抱着我的腿便喊伯伯,我就将你抱回了青山派…… 和你说这些,为师是想告诉你,为师对你没有什么要求,只盼望着你好好长大,快乐地活一辈子。这样,待为师百年后,也算能和你父母交代了。师父在一日,就护你一日。” 俞纯伸手挽住尚青山的胳膊,“师父,徒儿在一日,也会孝敬您一日的。” 末了,她忙又补充道,“当然,您未来徒女婿也是,他敢不孝敬您,我打他!” “哈哈,得了,你才多大,害不害臊?嗯,不过你倒是提醒为师了,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往后想打赢你未来夫婿,还需为师盯紧你勤加练功才行。从明天起,你就晨昏定省,给我好好练青蕴剑法,听到了吗?” 俞纯发出一声哀嚎,明明温情着呢,为什么聊着聊着,就扯到了练功这破坏气氛的事情上来 呢! 魔教总舵。 “废物!派出去那么多人,全被朝廷给抓了!” 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魔教教主,一掌拍碎座椅的扶手,愤而起身,随即一掌便挥得孟阙身体飞起,撞到石壁上,滚落下来。 “出去这么多人,怎么就你带着手下逃了回来?” 此话一出,旁边大护法和鹤红皆是眯着眼打量吐了口血,狼狈起身捂着胸口的孟阙,也无声质问着。 是啊,上一回和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