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纯看着孟阙这板着脸的样子,也不怵他,直接在他床边的桌前坐下了。 “陛下要纳妃?” 开门见山五个字问出来,肉眼可见的,原本起了范的孟帝像个戳破的气球似的,身体往下一耷。 他眸子瞪大,那俩宫女到底是怎么传的话,能将他一句疑惑的问话,变成了他肯定的旨意了? 什么纳妃,他的龙吟宫连只母的都没有,他忙得要死,哪来的闲工夫纳妃?他有王后都没圆房呢! 他想过做怎样的帝王,唯独没有想过做怎么荒淫的帝王。自古以来,荒淫无道的帝王,不是身子不行就是气运不行。 再说了,女人多是非多,只会误他的事,他在朝堂之上,在六国之中,玩弄权术就够累的了,回到后宫,只想自己待着,可不想成为一堆女人算计着怎么瓜分或是独吞的猪肉。 但身为丈夫,被妻子这般质问,他又觉得不能失了颜面,孟阙便只是微微笑了笑,反问了一句,“王后问这话,是不愿?” 俞纯拳头握紧了,什么意思?他这话是说真的有这个打算? 这倒是俞纯从未遇到过的情况,就是和孟将军先婚后爱成亲的那一次,他们少年夫妻加上孟家家风好,没有纳妾一说。 所以,这还是她第 一次碰到,遇到她之后,还想着广撒网再捞别的鱼的分阙。 她抿着唇,好感度摆在这,友情都谈不上,所以她还真摸不准这分阙的想法。 半晌都没有听到俞纯的回应,孟阙心下微微一慌,不是要一气之下打他吧?那他是该叫侍卫还是该叫侍卫? 可他不会为难女子。 等啊等的,孟阙都有些想主动找台阶下了,却听到女子低哑的一声—— “你想纳妃可以。” 什么?别说孟阙,银花和总管都两面震惊。 但紧接着,他们便听到王后冷然决绝地说了下一句,“待冯将军的事解决了,一纸和离书,我离开皇宫后,陛下想纳千百个美人也好,想选多少个王后、贵妃都行。届时便是婚嫁自由,各不相干。但现在不行,我俞纯的丈夫,有我便终身不能再有旁人。否则——” 俞纯一拳砸碎了个茶杯,茶杯粉碎,但她指缝也开始流血。 谁都没想到她会忽然如此,刚烈强硬,丝毫不让步,也不给别人留后路。 “娘娘,您的手!”银花立马惊呼一声。 “哎哟,娘娘哎,您,您有话好好说,陛下他不是这个意思!”总管吓得脸色惨白,忙打圆场。 孟阙却是怔住了。 他对俞 纯的反应倒是始料未及。 先前为了赶走她,他故意放出要纳妃的风声,那时她讨厌他,巴不得离开孟国,便主动嚷嚷着不许纳妃,不然她就回汝国。 方才他那么问,也不过是不想被她下了面子,他暂时没有纳妃的意思,至于以后,他没想过。 可她说了什么?说他可以纳妃,可以重新立后,但要是他们和离了,她离开以后。 只要她是王后的一天,便不许他有别的女人。这一拳,不知是警告他,还是表明她自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让太医过来。” 孟阙温润的眉眼染上几分郁色,他视线错开,不想看俞纯受伤的手,但也没法说出道歉的话来。 他是王,这里是孟国,这里男尊女卑,他尊重她欣赏她,却并非是要低她一头。 尤其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来,之前他设想的,相敬如宾像是朋友一样相处一生的计划是不成了。 “不用。” 俞纯刚那一下也是一时没控制住内心的情绪,或许是代入了已婚的设定里,他这还想找第三人加入这家的说法,叫她本能地心里堵,所以才来了这么一下。 现在……当事人就是非常后悔,极端后悔,靠,这玩意儿碎了这么扎手啊, 真疼! 她眼睛都因为忍着疼而红了,孟阙眼角余光扫过,却以为她心中委屈气愤,更是沉默了。 早知道她反应这么激烈,他就不死要面子说这一句了。 “你——” “陛下放心,我不会占着王后的位置太久的,时机成熟了,咱俩直接离。” 俞纯想,不破不立,狠事都做了,狠话不得放一个?既然他转变不过来,那就逼他一把。 失去了才知道珍贵,有他懊恼不珍惜的时候。 转身就飞快地离开龙吟宫—— 再不走,她就要疼得喊出来,破功了。 【有昵称的C:快给她来个止疼的!苦肉计重点是计,别真的苦了肉。】 【呼啸而过的X:我看不得小情侣吵架的场面,虐得我肝疼。】 【有昵称的C:我倒是觉得这戏好看,孟帝刚那担心又死憋着的样子,啧,好感度有戏。】 俞纯看着还在流血但已经不疼的手,眉梢一扬,憋,憋死他拉倒。 看着桌面的血迹,孟阙心情烦躁地扯了扯袖子,咬了咬牙槽。看向一侧欲言又止的大总管。 “你有话就说。” 这都什么和什么,才和她相处融洽些,被她的体贴之举感动,这就又脑不愉快了。 甚至直接提出和离。和离?和什么离? “那,奴才可就大逆不道地说上一句了……陛下,您明明没心思纳妃,方才也不过是试探娘娘的想法,说白了,您是不是……想试探娘娘心中有没有您,才故意那般问的?” “没有的事!” 孟阙直接蹭地站起来了,他矢口否认,然后甩了下袖子。 “她心中有没有孤,孤才不在乎。” “……”好吧,那您现在后悔个什么劲,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