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纯从未觉得,打工人的周末如此漫长和劳累过。 昨天已经是她大起大落落落落没起的周六了,好不容易哄自己迅速入睡,想睡个懒觉,谁知道啊,大早晨的啊,魔鬼的电话就响了! 她眼睛都没睁开,伸手摸到不停震动响铃的手机,放到枕边,语气不善:“谁啊?” 甭管是谁,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扰人清梦啊。 “我。” “……” 刚想骂“你有事吗,我哪知道你一个‘我’是谁”的俞纯,忽然眼睛一睁,将遮光眼罩摘了一丢,像僵尸似的笔直地坐起来了。 这声音,还真是大夏天的一缕……冷气啊。瞬间就叫她的睡意和起床气一并消失了。 她立马换了欢快的语调:“怎么了,孟总?” “随叫随到?”对面的男人,大概是年纪大了,觉少还醒得早,但开口就挺令俞纯无语的,连环质问她,“睡到叫不醒?” 俞纯看了眼时间,登时翻了个白眼,语气却格外甜:“哎呀,这才七点多,我不是想着让你多睡会吗?你……现在起这么早啊?吃早饭没?” 原本是狗腿子口嗨下,谁知道对面顺着这话就来了句—— “没吃,等你送来。” 然后报了他家的住址。 俞纯:“……”怎么敢的啊,敢自报家门,就不怕她上门纠缠吗? 【有昵称的C:建议你带着早餐和你自己,登堂入室。】 【呼啸而过的X:吃什么早餐啊,他吃你就够了(斜眼笑)。】 俞纯:X姐,你的车速越来越快了,我真的感到害怕。 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穿戴打扮,俞纯就打车直奔孟阙家了。 是的,直奔他家,还带着两人份的早餐。 “早餐留下,你……”孟阙穿着家居服,头发有些乱,但脸上清清爽爽的也没戴眼镜,叫俞纯看出了几分久违的少年气。他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话才刚起了个头,就被灵活地身体往下一蹲,从他手臂下钻进来的动作打断了。 俞纯顺利登堂入室后,直接往餐厅跑,然后自觉拉椅子坐下,将早餐一样样拿出来摆放好:“我?我陪你吃啊,一个人吃早饭多无聊?没事,我今天休息,有时间陪你。过来啊,我排了好长的队才买到老赵家的烧麦和李师傅家的豆浆,快趁热吃。” 她这副一夜之后又恢复元气和与他熟稔的模样,叫孟阙一时有些恍惚—— 好像昨晚哭得嚎啕伤心的不是她一般。 “我的意思是,早餐留下你可以走了。”孟阙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朝餐桌走去,在俞纯对面坐下,接过俞纯递向他的早饭。 他咬了口香糯还带着热气的烧麦,再看俞纯一样样摆好的各种早饭,不知道是不是入口的食物比较合胃口,他都没有冷脸了。 俞纯淡定地在他对面吃油条,腮帮子鼓鼓的,声音都含糊了几分:“窝也饿着捏。” 然后就安静用早餐了。 而孟阙居然轻拿轻放,不再说让她走的话了。 两人时隔十年,坐在一起,安静而平和地用了一顿早餐。 俞纯准备处理垃圾,孟阙起身走到她身侧,伸手轻轻将她拨开—— “我来,你……去沙发那坐着,别碍事。” 俞纯估摸着他原本想直接赶她走的,但不知为何又改了口,或许是,吃了她的早餐不好意思说狠话? 她顺势双手背到身后,问:“好啊,洗手间在哪,我去洗个手。” 孟阙整理包装盒的手一顿,紧抿的唇线松开,但身体却紧绷着,像是在克制什么情绪。 俞纯:“……”又觉得我蹬鼻子上脸了吗? 可是就算是厌恶她的孟阙啊,也不是个“合格”的冷酷霸总呢,依旧是骨子里带着礼貌和几分温柔在的。 “我刚吃油条的时候……” “客厅直走右手就是。”孟阙背对着俞纯,加快处理桌上厨余垃圾的动作,声音闷闷地说道。 然后转身就进了厨房。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他了。俞纯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后脑勺,按照他的指示去了洗手间。 他家卫生间真大……俞纯感慨着扫了眼,空旷干净,一丝不苟的,这很孟阙了。 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俞纯用脚开了卫生间的门,一出来,就碰到站在外头的男人,冷不丁的,吓得她脚往上一抬,脚背便被门框撞了。 于是,孟阙目睹了俞纯用脚开门又将她自己脚背撞得五官扭曲,低声呼痛的名场面。 他:“……” 看她单脚站不稳往后扑腾的劲儿,孟阙想,他要是不拉一把,她会不会还能当场表演一个浴室抓马“弄死自己”? 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将人带出洗手间,想了下,孟阙又将门关好。 然后低头,就见俞纯蜷缩着一只脚丫子,脚背上深深的一道红印,还破皮了。 深吸了口气,孟阙暗道:所以说让她东西留下人走也是有道理的,这不,太会制造麻烦了。 男人似乎很嫌弃,一直蹙着眉,说是扶不如说是“押送”,俞纯被带到沙发上坐下时,脚背是疼的,胳膊是麻的,人……是懵的。 这一出乌龙吧,很难让孟阙相信,她是聪明人了吧。 【有昵称的C:他相信过吗?】 【呼啸而过的X:没关系,笨点好啊,孟总本尊也喜欢笨小鱼、笨小鱼地叫呢!呜呜呜,想到这个昵称,我就笑得嘴角发烂!】 俞纯:…… 家人们,你们没看到我可怜的脚背吗?嗑cp不顾我的吗? 【呼啸而过的:心疼,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