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时歌的声音冷冷的,充满了严厉之感,但却让莫渊露出了微笑,只是岑时歌看不见。
莫渊的声音放柔了许多:“我已经确认过了,这解药是真的,你快吃吧。”
面对这样的莫渊,岑时歌也感到放心了许多,她缓缓地将丹药吞下。
强大的灵力正在一点一点回笼,驱散着岑时歌体内的毒素,尽管如此,岑时歌的眼睛仍然感到刺痛,外伤的效果并不明显。
莫渊也察觉到这种情况,他取出一颗丹药,用力捏碎,然后取出之前那件粉衣的轻纱腰带,用灵力滋润后,在腰带中央的位置撒了一些丹药粉末。
“你在做什么?”岑时歌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她能听到莫渊正在运用灵力。
莫渊坦诚地回答道:“内服丹药对于外伤的效果有限,我将丹药捏碎成粉末,并将其用于你的外部伤口。”
岑时歌微微一笑:“你的观察力不错啊,确实如你所说,看来你经常研读凌霜峰的藏书,收获不少呢。”
“嗯。”莫渊准备就绪,他的声音,还是第一次这么温柔:“你能睁开眼吗?”
“能。”虽然非常疼,但岑时歌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莫渊注视着岑时歌的双眼,那被染红的眼眸中残留着不少毒素,他一手拿着草药粉末,另一只手凝聚着灵力,小心翼翼地清除着岑时歌眼中的毒素。
莫渊的一举一动都非常轻柔,生怕惊扰了岑时歌。
但岑时歌却感觉到,莫渊似乎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她以为莫渊是在内疚,是在难过,还想安慰他。
只是这安慰的方法有些拙劣。
“没事,不疼。”
“嗯。”
“没事,我是你师尊,本来就应该保护你。”
“嗯。”
“没事……”
“嗯。”
莫渊居然还抢答了!
“阿渊,你就只会说这一个字吗?”岑时歌不能看见莫渊的表情,她又不能从这一个字的回应中听出些什么。
莫渊只是不知道怎么回应,当他不知道如何回应的时候,通常就用一个字来应对。
他想了想,换了个字:“好。”
莫渊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的那一声“好”,轻到岑时歌都快听不见了。
岑时歌无奈地笑了:“行吧,随你高兴。”
“嗯。”莫渊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莫渊快速清理完毒素后,他小心翼翼伸出手,给岑时歌的眼睛上好药粉。
岑时歌感触到了莫渊冰凉的手指,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莫渊打断了:“药已经涂好了,给你蒙眼的是我那粉色衣服的腰带,我用灵力清理过了,希望你别嫌弃。”
岑时歌被打断后,心中的话语一时间被遗忘,她笑着摇摇头:“我当然不会嫌弃你。”
“嗯。”
又是一声温柔的嗯,包含着两人都不懂的情绪。
莫渊将粉色纱带轻轻地绑在了岑时歌的眼睛上,关切地问道:“紧吗?”
“你今天怎么这么温柔?”岑时歌答非所问。
莫渊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知道了绑得不紧,便放心了。
对于岑时歌的问题,莫渊也没有答案,所以干脆不回答了。
莫渊的双手轻轻搭上了她的手臂和手,扶她站了起来:“能走吗?”
“灵力恢复了许多,可以走了。我们必须尽快前往后山禁地,阻止林家族长的献祭。”
莫渊听他这么说,沉默了片刻,握紧了她的手:“好,我来阻止,会竭尽全力。”
岑时歌听闻,笑道:“阿渊,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嗯?”莫渊不知道为什么岑时歌会突然这样说。
岑时歌又问:“你觉得我像个傻瓜吗?”
莫渊:“……”
莫渊一时不知道要如何接话。
岑时歌抽出手,尽管她看不见,但准确地放在了他的头上,她笑道:“果然长高了不少啊!你看,我即使看不见,还是能打到你的头。”
“嗯。”
“这些年来,你刻苦勤奋,我也一直在教你练功,却忘了告诉你,我们凌霜峰的行事准则。”
难道不是行侠仗义之类的吗?
最近几年里,莫渊一直看着岑时歌为了搜集天魔核碎片而做出的努力。
还有那爱管闲事的青岑剑祖。
但莫渊只听岑时歌笑道:“我没有拯救世界的远大理想,我收集碎片和处理天魔之事,大多都是为了报答道祖和医祖。”
“有恩必偿,有仇必报,只守护想守护之人,只拯救眼前能救之人。”岑时歌停顿片刻,尽管莫渊无法见到她的眼睛,但是岑时歌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个不染俗尘的微笑,深入了莫渊的心中。
“至于其他的,我们不是仙,也不是神,做不到拯救一切。”
岑时歌果然很特别,没有那种所谓的道义高悬,这样的行事准则,莫渊居然还挺喜欢的。
“现在的芳城之事,就是眼前能救之事,但不必竭尽全力,尽力而为就好。”岑时歌轻轻拍了拍莫渊的头:“能救则救,若所行之事,却危及你我的性命,这时要及时撤离,等到安全后再考虑其他办法,明白吗?”
“嗯,好!”莫渊意识到自己笑了出来,但他庆幸岑时歌没看见。
岑时歌居然能准确地牵住了莫渊的手,她笑着说:“但就算尽力而为,也不需要你一个才黄境后期的修士,别认为我看不见就废了,我可是天境修士。”
莫渊低头看了看被岑时歌牵着的手,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只说了一个字:“嗯。”
“走吧,我看不见,你带路。”
“嗯,好。”
……
温莲被水流声唤醒,突然一阵浪花拍打在他的腿上,让他瞬间感受到了一股透心凉意。
“喔,好冷哦!”温莲醒来后,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他发现眼前一片漆黑,随即心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