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穆醒来之后,虽然听得外面有些喧闹,但是此刻却也是顾不得,而是连忙起身,唤了一声外面的兵丁。 因为宋穆此刻突然觉得肚中鼓动,像是千军万马在奔腾。 “劳驾,出恭。” 宋穆皱着眉头对着面前的兵丁说道,发觉是昨日的那位,此刻咧了咧嘴,对方这一次却是十分神色恭敬的点头,下一刻便有小吏而来。 只是简单的搜了一下身,兵丁便带着宋穆离开。 不多时宋穆冲进了茅厕之中,这才总算是舒爽了过来。 晋升举人,宋穆的体内再次得到了一次净化,如今污秽尽数排出,今后的宋穆且不说能百毒不侵,但至少也是通肠铁胃,筋骨极佳。 只是苦了那坐在靠近茅厕边考舍的考生,还要再忍一日一夜。 宋穆往回走着,当下忍不住朝着那兵丁问了一句。 “请问,今日考院外为何有些喧闹?” 那兵丁神色一顿,此刻目光看来,眼睛却是直勾勾的在宋穆的身上扫视。 他欲言又止,很是有些艰难低下头没有回答。 考场规矩,戍卫兵丁不可与考生有任何言语、身体接触。 宋穆问完这句话也才想起这事情,只是见到这兵丁那很是有些难受的表情,当下也很有几分疑惑,挠了挠有些瘙痒的头发,然后笑着拱了拱手,回了考舍。 重新回到考舍,宋穆也是感觉腹中有些空洞,当下将篮子里的吃食吃了个七七八八,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宋穆也没觉得自己竟然会这么饥饿,看着篮中最后的一点东西,当下竟还有些依依不舍的挪开。 明日还有一天,现在若是吃完,那到时候就要挨饿了。 宋穆只能叹了口气,将桌板重新拼接,然后铺好这小床,躺着睡下。 也不知是如何,宋穆今晚这一躺下,竟然立刻睡着,考舍外月弯星稀,考舍里的宋穆睡的香甜。 而在城中,关于宋穆写出开智异象文章的消息不胫而走。 无数人正疑惑这宋穆是谁,不少读书人已经激动的说出了宋穆的身世。 知晓这一切的众人这才知道这宋穆的恐怖和励志之处。 有人钦佩,自然也有人艳羡恼怒。 考院不远处的一座小楼之中,张天科刚刚听得手下小厮说得这消息,当下就是冷哼一声。 “他?想必是你们乱传,他才多大,写得出那等惊世文章。” 张天科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却是更加阴沉了几分。 那传消息的小厮的脸上多有几分顿挫,此刻低声轻轻说了一声。 “公子,这消息,是刺史大人亲口说的。” “你!” 张天科当下恼怒的瞪了对方一眼,却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气,然后摆了摆手让对方离开。 阁楼清净,张天科却是手把着栏杆,此刻脸上的表情很是有些变化。 此刻他心中的念头竟然有些动摇了起来,甚至有些后悔了。 这宋穆真这般有本事,那自己当初与对方结下梁子,却是更有几分愚蠢了。 那宋穆这等天赋,将来进士之位肯定跑不了,若是那般,那对自己必然也有嫌隙,这再影响到了自己张家…… 张天科微微思索着,此刻的表情却是带着几分恼怒。 “宋立文,你误我!” 张天科低低的吼了一声,却是完全忘了自己当初的神情有多么的狂妄,当初的自己,又处处想着要如何处理对方。 与此同时,在城中的杜宅,杜纤音听得这消息,微微抿嘴,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巧儿,这消息真的是刺史大人亲口说的?” 杜纤音轻轻的问道,巧儿鼓着脸点了点头,还很是兴高采烈的对着杜纤音说道。 “是的姐姐,你没去看,今日那全城百姓跑动,可壮观了,要不是哥哥带着我上了屋顶,我估计都不知道要被挤到河里去了。” “刚刚刺史大人亲口说出来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呢。” “那公子看起来明明那么年轻,却能写出那么好的文章……” “倒是姐姐,你怎么早就知道是宋公子写出来的异象?” 杜纤音放下手中的诗集,此刻垂首缓缓说道。 “宋公子一腔热血,本性纯良,又有一手好文采,自然是其引动的。” “若是这消息是刺史大人亲自说出来的,倒是省的我去打理一番了。” 杜纤音这么说着,当下翻到那诗集最后面。 这本诗集上写着的,竟然都是宋穆的诗词。 《鹊桥仙》和《阮郎归》跃然纸上,杜纤音的两道柳眉却是轻轻的弯了起来。 “他既写得出万丈豪迈,却又能写出这等女子之情。” “宋公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房中,巧儿姑娘正自顾自的说着自己今日的所见所闻,全然不知道杜纤音的这番感叹。 …… 吉州会馆,陶风明罕有的找莫掌柜要了一盅酒,就在大厅之中缓缓吃着。 那微醺涌上面颊,陶风明的眼中有几分沧桑,几分欣慰。 柜台边,莫掌柜刚刚与陶风明说完这异象出处,此刻正盘点店里的鞭炮礼花,还把那睡眼朦胧的伙计拉起来,让他记着东西,明日与他去集市置办一番。 …… 考楼上,一众官员官员正默默无语,此刻只是不时看一眼坐在主位上的方明远和贺士璘。 “我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宋穆写了什么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