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意外之事,陶风明的情形似乎暂时稳定了下来,只是宋穆脸上始终有几分担忧之色。 陶风明似乎也知晓自己目前的清新,此刻他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宋穆,开口说道。 “敬昭,我与你说说,我的故事如何?” 宋穆听到这话,此刻也是猛然抬头,而陶风明已经缓缓开口。 对于陶风明的过往,宋穆从来没有深刻的探析,在粤州之时,陶风明虽然也与自己说过一些其中的东西,只是从未如今日这般,述说他的过往。 陶风明出生于秦岭之地,南阳郡中。 那里有诸葛亮故居,卧龙岗所在,陶风明也在那样的故事熏陶之中张大。 虽是猎户出身,但是因为祖上亦有文人,皇甫家对书册珍重万分,而在七岁那年,陶风明对书册如饥似渴,偶然被一位于山中游历的书生看中。 那书生在其居所住下两年,教导陶风明无数学问,陶风明同样敏而好学,竟凭借此等修行,于十岁成为童生,一时被称作神童。 也就是那时,陶风明才知那位博学的夫子,乃是陶氏诗宗弟子。 游历人间,偶然见到陶风明。 陶风明入童生后,他便带着陶风明入诗宗,亦将姓氏改为陶。 在诗宗的岁月中,陶风明刻苦研学,修炼文力,不过十八便是举人境界,惊才艳艳。 也就是那时,他认识了师娘,于那诗宗也是一番美谈。 而导致陶风明离开这诗宗,乃是因为其恩师的身死。 恩师并非死于大义,而死于门内所谓文斗,举人境界的恩师在陶风明面前被轰杀,陶风明怒极反击,竟当场手撕仇人。 诗宗于此驱逐陶风明,陶风明改回皇甫风明,于世间游历两年,于长安得进士文位。 文朝做官的皇甫风明,再有了一番建树,佳人也从诗宗而出,与其结为夫妻。 皇甫风明的前半生,有曲折,但亦算圆满。 只是中年之时,皇甫风明之女觉醒陶氏血脉,血脉雄奇,引得诗宗圣人亲临,于是领回宗门修行,却于数年后得噩耗,其竟再死于所谓诗宗文斗。 皇甫风明怒发冲冠,独步入诗宗,登山门,要算两代之仇。 于是一人战九翰林,震动诗宗,却也彻底决裂。 再然后,便是那最痛心之事情。 陶风明的一生,玄奇,精彩,有无奈亦有抗争,虽是只言片语,却说出了其这一生的心酸。 他曾是强者,可言强者无须继任之人,他也是凡人,为师恩亲情怒火升腾。 宋穆听到此处也是顿然,自己如何也未曾知晓这其中的事情,只是听完,不由自主握住了拳头。 而陶风明只是轻声的与宋穆说道。 “敬昭,我曾与你说过,我仍存于这世间,是因为不甘。” “我也由此寻你,要用你继此大任。” 宋穆抬目,看向陶风明。 “但我所想之事,却并非要见你也做我这等孤家寡人,过往及今日之事,便是一个教训。” “师父。” 宋穆出声,陶风明只是与宋穆说道。 “且听我言,家族血脉亦要留存,这一院亲属,你既要能护得今日,也要护得他日。” “你我并非孑然一身,此事,慎重慎重。” 陶风明紧紧说了两遍,宋穆也明白师父的意思,也与陶风明做了保证,今日之后,于每人书写《正气歌》,再在这石阳县加持几分,定佑护一身安稳。 陶风明微微点头,似乎此番做法,是在弥补他的遗憾。 而忽的,陶风明却是又转了一个话题,开口问道。 “敬昭,你说诗宗与朝廷,是何等关系?” 宋穆一愣,此刻有些不明,但还是迟疑的说道。 “君臣?或许是合作关系?” 陶风明却是摇了摇头,当下看着宋穆,轻轻说道。 “朝廷与诗宗,先帝李胧驾崩后,便是敌人了。” “敌人?!” 宋穆脸色一惊,此刻完全不相信这等说法,而陶风明却是缓缓说道。 “我问你,这天下诗宗,除了诗词,靠什么拱立诗宗?” 宋穆微微垂目,思索片刻后说道。 “文星?” 陶风明点了点头。 “天下诗宗之所以强悍,乃是知晓御文星展诗词之威,但天星之力,大半都握在朝廷手里。” “李氏皇朝耸立,初始乃是所谓君王之制,但凡人已有伟力,野心自要膨胀,只是先帝李胧早已看穿这些,承袭了前朝科举,用其稳住了李氏王朝的根基。” 宋穆此刻听着陶风明紧紧的说道。 “天星在手,李氏王朝自然有无数文人跟随,又有诗宗之名册封,更稳住了那些雄伟文人。” “天星的归属表明了强弱秩序,才能有文朝今日这等朝廷雄伟,诗宗林立之景象。” “但天星伟力已有无数诗宗明晰,若是某日文朝孱弱,无所谓君王社稷,天星在手,便是这世间巅峰。” “别小看了这天下人的野心,也别小看了一个人能为了力量而做的疯狂。” 宋穆听到此话更是心中巨震。 此刻陶风明所说,就如当初李翱告诉自己这世间天星并非一颗。 这番话让宋穆的念头真正的通达了。 那散落神州的天星,改变的可不止那么一点点,文朝走到今日,有侥幸,却也有必然。 而陶风明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与神色震惊的宋穆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