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宋穆听到这话顿时神情顿然,此刻脸上带着几分悲切,看向陶风明的目光之中都噙满了泪水。 陶风明却是摆手笑了笑,开口与宋穆说道。 “怎么,难道连此事也不能帮帮为师?” 宋穆默默摇头,当下连忙收拾了一番情绪,看着四周,当下朝着陶风明重重说道。 “师父所期,敬昭如何也要为师父书写一首!” 陶风明听到这话倒是点了点头,连连说着好坐到了一旁。 宋穆缓步走到了那桌子前,此刻看着旁边的陶风明,又看着面前的桌案,旁边的村民都在这时候看过来,一个个神色不一。 谷清清这时候也走上前来,无论如何劝说都伸手拿过那墨锭和砚台,当下在旁边研墨。 “我能为师父做的,也就剩这件事情了。” 谷清清这么说着,张怀通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此番上前来,站在宋穆的身侧,看着宋穆。 宋穆则是缓缓的摊开一张最好的宣纸,又将自己最珍重的毛笔拿到手中。 而旁边,刘决也走上前来,当下看向宋穆。 只见到宋穆严肃万分的将这纸张平整的铺开,然后提起毛笔轻轻蘸了蘸墨水,再看向旁边的陶风明。 “师父,弟子为你做一首词,可否?” 陶风明靠在椅子上笑着点头,而宋穆当下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纯白的纸张,重重的落笔。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苏轼的《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此刻已经缓缓出现在纸上,而此刻的宋穆笔锋沉重顿挫,书写之时甚至已经抖动不已。 往日与陶风明相处之情形在脑海浮现,此刻化作一道道墨水书写而下。 旁边的谷清清已经在低泣,张怀通也是不明所以的扑入母亲怀中低声抽泣着。 宋穆忍着泪水,恋恋不舍的为这首词写下最后一个字,轻轻提笔。 落下这《定风波·风明》的词名。 词名落成,这桌案上的纸张上陡然迸发出无穷尽的文气,那文气如同冲天之柱般朝着天地而去。 一时间惊诧的周遭众人惊呼连连,就是那旁边的刘决,也是猛然瞪大了眼睛。 “才气……九斗?” 田野之中,那两只妖物也已经抬头,看着那冲天的文气龙卷直上云霄,面露诧然。 院中被这涌起的文气不断袭扰开来,而此刻的宋穆却是没有任何吸收这文力的想法,只是将这纸张恭恭敬敬的捧着手中,然后庄重的走到陶风明身前,跪下呈递。 “弟子请师父品鉴。” 陶风明面露欣慰,笑着双手接过这纸张,当下轻轻的读着上面一行行的文字,片刻后脸上充满了欣慰。 “好啊,好一句莫听穿林打叶声,好一句也无风雨也无晴啊。” “敬昭,这一词作,当是我的一生了。” 说着,陶风明看向宋穆,此刻的眼中忽的也有了泪光,只是仍旧笑着与宋穆说道。 “好徒儿,为师这辈子当无遗憾了。” 宋穆却是重重的磕头,此刻沉声说道。 “师父,只要徒儿一日在这世间,师父所望的一切,都必定能实现!” “徒儿必定为此呕心沥血!” 说着,宋穆再次重重的磕头,而陶风明也是轻轻点头,当下却是让宋穆起身。 “起来吧,敬昭,你前些天炒的茶叶再泡一杯给我吧,上回都没怎么尝出味道来。” 宋穆连忙点头,扭身去提壶泡茶,只是此刻手忙脚乱,慌乱不已。 待到宋穆正将这壶烧开的茶水从屋内提出,却见得院中的老牛叔和刘大人都往前几步,此刻看向那坐在椅子上的陶风明。 陶风明此刻垂头而坐,靠着椅背,手中紧紧握着宋穆那一份书卷。 就像是沉沉睡去一般。 “师父!!” 水壶滑落,宋穆只觉得脚下发软,此刻喊出一声冲了上去。 再次跪倒在陶风明一侧,却见到往日这慈祥的面容,此刻已经没了任何的生息。 这一世的恩师,便这般离自己远去了。 周围的人见状都是连忙呼喊了几声,刘决站在身前三次抬手又放下,而后后退两步,弯腰拱手,恭敬的说道。 “恭送皇甫大人!” 其他人也纷纷到了面前,此刻也都是立刻躬身,沉声说道。 “恭送皇甫大人!” 院中顿时一片声音响起,而宋穆早已经满面痛楚,双手发抖般扑在陶风明怀中。 可刹那间,却是听到旁边传来一声痛呼,几位嫂子连忙冲了出来,扶住了谷清清,见着谷清清捂着肚子面色痛苦,此刻连忙喊道。 “夫人要生了,快来搭把手!” 院中一时间乱成一团,村里嫂子都纷纷出来帮忙,又有那村中老者上前劝解宋穆,此番让宋穆抱起陶风明,往着屋内而去。 两侧屋中,生死交替。 宋穆此刻站在院中,泪水涌动,心中带着无尽的痛楚。 片刻之后,一声哭声传出,一个嫂子连忙出来朝着宋穆喊道。 “秀才……状元公,是个小子,夫人又生了一个小子!” 旁边的村民们也上来,此番却是不知该不该说恭喜,却见到抹了抹眼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