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成和岳棠双双猫在体育场的假沙丘旁边，直勾勾地盯着远处高低杠上正在认真挥洒汗水的女孩子。
岳棠有点忍不住了，低声道：“小姑娘的身材真棒啊。”
卫小成白她一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像变态？这次拜托你把定身符贴准一点，就让你做这么一件事，你都翻车多少次了！”
岳棠有些赧然，嘟囔道：“干嘛要把符纸设计成便利贴，真的很难贴在身上好吗……”
她从沙丘后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便朝器材区走去。正巧那姑娘完成了一轮练习下来擦汗，岳棠上前笑容可掬道：“是林子亭吗？”
叫林子亭的女生点了点头，岳棠接着说：“体训队的潘老师让你去趟办公室，想讨论下市青赛的事儿。”
女孩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忙不迭地抛下毛巾，转身道：“好的，我……”
岳棠并没给林子亭把话说完的机会，趁她重新抬头的一秒钟迅速把一张画满红符的黄色便利贴拍在了她的额头上，女孩瞬间僵硬不动了。卫小成从假沙丘后溜出来笑道：“不错，至少这最后一个你没出岔子。”
林子亭的眼睛惊恐地转来转去，卫小成柔声道：“别怕。”他打开自己手机上的“枫渡记忆矫正”app，把旋转条纹的画面在女孩眼前晃了三晃，她的眼睛立刻变得空洞茫然。岳棠重新走上前，低声道：“现在闭上眼睛。三……二……一！”她伸手揭掉了女孩头上的便利贴。
林子亭睁开眼睛，器材区空无一人，自己的毛巾掉在了地上。她迷惑地摇了摇头，转身开始了第二轮练习。
“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你肯定不知道怎么惹过老崔。”两人已经顺利溜出了体育场，卫小成一脸疲倦，看台区方向的天空已经泛出了粉紫色的晚霞。“记忆矫正这种活儿，光是一个一个定位近似目击者就能把人累得投胎，除厄部记忆科的人天天都在骂街，这种破事居然塞给咱俩……不幸中的万幸，滨水四中的近似目击者本来就不多，这都忙到现在。这要是大案子……”
“我真没得罪过他。”岳棠也觉得筋疲力尽，“我还觉得他得罪过我呢，我当初面试的时候被他莫名其妙骂了一顿。”
卫小成有点吃惊：“第一次见面？”
“可不是吗！”岳棠蹲下揉揉脚腕，今天运动量实在太大，她感觉自己的脚腕已经充血了。
“那你估计是前世做了什么孽吧……老崔这个人，万年冰山，虽然不是什么善茬，但其实很少搭理普通员工的。”卫小成停下来等她，“难道是在三生部看过你的前世档案？也许你前世是个十恶不赦的超级恶棍。”
岳棠：“……听说过株连九族的没听说过还株连下辈子的。”不过她心里多少有点愧疚，不管崔子珏因为什么讨厌她，总归今天是她连累了卫小成，便跳起来道：“能带我回公司吗？今天挺麻烦你的，我帮无总寄好快递就请你吃饭。”
卫小成挠头：“吴总是谁？”
“不就是CEO吗？叫什么无念的。”
卫小成愣了一秒钟，接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无总啊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有病……“他的两颗尖牙在夕阳下闪闪发亮，岳棠有点愠怒：”有什么好笑的！“还没等她问出个所以然，卫小成再次抓住她的胳膊，那股虚空中的狂风又一次袭来。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枫渡推广部的茶水间。卫小成擦了擦刚刚笑出来的眼泪道：“枫渡没这种叫法，我们一般都叫君上，私下里直接叫无念也无所谓。什么无总，哈哈哈哈哈哈……欸别走啊，不是说请我吃饭吗？”
岳棠一个白眼刀子似的丢过来：“你吃什么？”“我吃的东西，你请不了。”卫小成总算止住笑声，“你不如请我喝咖啡。”他拎起书包吊儿郎当地回工位了，“大杯冰美式，回来搁我办公桌上。”
岳棠把待办事件在心里数了一遍，想起卫小成刚才欠揍的德行，决定还是先去给小神仙寄快递。想想这位君上真的很莫名其妙，岳棠忍不住怀疑最一开始就是谢淼在坑自己，她隐约感觉无念把自己当作了今天乃至以后的跑腿专业户。把快递交给闪送小哥之后她暗自下定决心：岳棠，你是个成熟的职场人了，不合理的要求要学会拒绝，哪怕提无理要求的是CEO！
待办事件划掉第一项，岳棠转身去给卫小成买咖啡。离枫渡最近的咖啡店门口装饰着好看的浅绿色帷帐，她刚推门进去，就听见咖啡店角落传来一声阴恻恻的呼唤：“岳棠，你很闲啊。”
岳棠身上一僵，她缓缓回过头去，看见了那件熟悉的白色帽衫和一头凌乱的黑发。
小神仙的刘海长得更长了，岳棠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从他的声音里感到了隐约的怒火。她赶紧赔上笑：“无……君上！这么巧？”
“不巧。”无念站起身来，“我特地来这里堵你的。”他慢吞吞踱步到岳棠面前，“十二点你就答应帮我把快递送过来，我到三点才催你，你电话里答应得好好的，为什么七点了我还没见到我的卡带？”
小神仙的身形其实挺单薄，但他足足比岳棠高了一头还多，听着他如同天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岳棠只觉得浑身发麻。她在心里狠狠哆嗦了一下：“我……我临时被指派了工作，真的走不开……我刚才已经给您寄过去了！”
“就是这样你才讨厌啊。”无念哼了一声，“我等不及亲自来公司取，结果刚到公司就收到同城快递的短信，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出门吗？出来就算了还让我白跑一趟，你比遥阙还讨厌。”
岳棠：“……” （冥界黄世仁吗你使唤人这么理直气壮的！你真给神仙界蒙羞！）
刚才的“成熟职场人”宣言在嘴边转了几遍，岳棠还是在CEO+神仙的光环下怂了，低头小声道：“真的很抱歉，刚才真的是因为工作，以后不会了……”
小神仙倒也没打算不依不饶，后退两步，朝咖啡柜台努了努嘴：“请我喝咖啡。大杯摩卡，多糖少冰，不要奶油。”
岳棠如蒙大赦，两步并作三步溜过去点单。大概是她的动作太过狗腿，身后传来无念悠悠的嗤笑：“你那么害怕干嘛，我又不会开除你。我也没这个权力。”
把点好的咖啡递到他手里，眼看着小神仙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