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后背一条很长的伤口,被白衬衫迅速剥离开后,表皮边缘的皮肤撕裂,呈现出一种放射状的形态。
除去肉眼可见的这道带血伤口,还隐约有一些从皮肤底层慢慢渗透出的淤青。
三三两两的,看不太清楚。
姜南握住白衬衫的手微微颤抖,她刚才没想到伤口这么深,掀他衣服的力道并不小,足以让伤口二次受到伤害。
她抬头看着躺在沙发上背对自己的周赫言,他的后背因为喘息而上下浮动。
那道伤口并没有愈合的趋势,反而开始流血。
她表情微变:“伤口太深了,光涂碘伏怕是会感染,我还是带你去医院。”
“不用,”周赫言侧转过身,回头对上姜南的眼睛。
她死死盯着他,冷艳的眉目微微颤抖着。
他说了句玩笑话:“谷志航就是爱小题大做,他娘娘腔。”
姜南没动,拿着碘伏的手僵持在那。
她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手背皮肤光滑细腻,此刻因为用力握着,指节握得发白。
姜南看着他背上那些已经成为疤痕的伤口,“所以这些伤,你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周赫言低头,避开她探究的视线,“都是小伤。”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有一次我跑步摔倒,膝盖磕在石头上,磕破了皮,你背着我去学校医务室,医务室阿姨说简单消个毒就行,但是不确定会不会留疤,你非不同意,和老师请假带我去医院,找了美容科的医生帮我缝伤口,用的是眼科医生的器材,你说留疤不好看。”姜南一双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但你现在背上这么多疤痕。”
“你是女的,喜欢穿裙子,腿上留疤不好看,我男的无所谓,这几道疤又在背上,不脱衣服,没人能看见。我不在乎。”
因为曾经亲眼见过他手臂上那道伤口血肉模糊的样子,也知道他因为这道伤口所遭受的罪,姜南心有余悸,此刻想要努力说服周赫言去医院。
“可我在乎。”姜南冷着嗓。
周赫言眉头紧锁,胸口起伏:“……好了,我去医院。”
姜南破涕为笑:“总算完成谷志航交给我的任务。”
从以前到现在,姜南都是这招,只要她掉两滴眼泪,周赫言就拿她没有办法,说什么做什么都听她的。
他也知道,这次伤口和以往不一样,这次是刀伤,确实伤口颇深,不去医院缝针很难结痂,大夏天的伤口容易化脓。
“我就知道,你是他搬来的救兵。”周赫言顺着姜南的话说,给她台阶下。
周赫言起身穿衣服,白衬衫套在身上,姜南又开口了:“这几天你出远门了?”
周赫言的西装外套上残留着泥土沫子,文都这38度的天,西装是压根不能沾身,能活脱脱粘掉人一层皮。
“去了趟松北。”
周赫言侧着肩膀套另外一只手臂,手抬不起来,他就硬是往上举,苍白的手臂上瞬间青筋暴起,姜南看在眼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上手给他抬着胳膊。
姜南的手没有什么温度,和她的表情一样。
“去谈生意,没谈拢?你这干的该不会是违法乱纪的生意?”
“姜叔是警察,我要是做违法乱纪的事,哪对得起他,有个朋友在那遇到点麻烦,我过去帮个忙。”
猜到姜南不信,他又补上一句:“遇到群喝醉酒的混混。”
说完没给姜南继续问的机会,周赫言岔开话题:“你这手表是那天张秉文送的?”
张秉文的手表和周赫言的手表几乎没多大差别,可东西是周赫言亲手买的,他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姜南反应几秒后点头:“嗯。”
周赫言说:“所以,哥哥的爱始终抵不过男朋友的。”
屋子里光线并不明亮,全封闭的窗帘,只有桌子上一盏孤灯,暗黄的光线在逐渐变淡,两人隔着很近的距离,却像是千山万水一样。
“你和他是不一样的。”姜南压低声音说。
“我知道。”
周赫言不缺分寸,他知道该说和不该说的,有的时候突然脑子犯浑,就想知道个结果。
可知道结果又有什么用,只是在无限循环中揭开伤疤。
周赫言喉结滚动:“姜南,如果我和张秉文快死了,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姜南静了几秒,清清冷冷的眼睛还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一口气堵在胸口,哪都不舒服,周赫言不死心地继续问:“那问个有意义的,我不想只做哥哥,强求你,你会不会恨我。”
“你不会的……”
姜南太了解周赫言,他虽然性子是冷漠的,其实内心比谁都温暖,况且他最不会的就是强人所难。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周赫言单手抓住她的双手,将她摁倒在沙发上,他捏着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很深,像是要把她完全吞噬进身体里。
他鼻腔里呼出的气息滚烫,与姜南的呼吸缠绕在一起,越来越重,唇齿间的触感柔软又硌得人生疼。
姜南一时半会没有反应。
周围很安静,完全盖不住两人靠得很近的呼吸声。
周赫言起身,喉咙发紧,又说:“姜南,我和他果然不一样,你会回应他,但不会回应我。”
似乎窗户被外面的风吹开了,风越来越大,吹得姜南的头发凌乱,又从嗓子眼里灌了进去,她只感觉心脏在那一刹那颤抖起来。
和那晚的梦太像,她已经分不清是真还是假。
姜南半天没吭声,最后说的话也是没头没脑的,让人听不明白:“这几年,我在每个城市都见过你,你永远跟在我身后,保护我,就像是上学的时候一样。”
“以前他们都说你是个称职的哥哥,可我从来没当你是我哥。”
“我时常在想,如果当时你和我打招呼,我该怎么办?我应该装作不认识你,还是热情的和你说话。”
“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