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己脖子处出现了一条细长的红线,正汩汩地流着血。
而眼前——
赵容疏轻退半步,指骨分明的右手握着散开的折扇,扫过他的颈前。
那把扇子明明只是一把普通的竹扇,为何——为何将他的脖子给划开了!
“啊!”巴哈的惨叫声瞬间爆裂开来。
赵容疏重新收回折扇,而刚刚一场打斗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仅仅只有扇骨顶部一点血迹。
“啊!啊!”叫着叫着,便见那么一个高大个,瞬间在众人眼前晕死了过去。
底下的民众也看呆了,这是何方高手,不过一下便将高大威猛的乌莱人给制服了。
赵容疏侧过身,对着陈忠贤说道:“请陈大人按律定罪。”
陈忠贤从堂上小跑下来,凑到赵容疏身边,问道:“他——还活着吗?”
“没下死手,就是给了他一点苦头吃。”
“哦哦。”陈忠贤这才放心下来,对着侍人招了招手,说道:“带下去!”
许久,底下才传来热烈的鼓掌声。
“好!好!”
就连老妇人也抹着眼泪上前跟赵容疏道谢,赵容疏轻轻地点了下头便离开了,剩下由陈忠贤着手处理。
一回到原处,便见祝千龄和高元奇还在等着他,见他来,祝千龄便急忙说道:“那巴哈出手不凡,可探出是什么身份?”
“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乌莱国的王子。”赵容疏的神色有些凝重,刚刚他在与巴哈过招时,赵容疏看见巴哈里面穿着的衣衫上绣有盘曲的黄金腾蛇的图案。蛇是乌莱国的信仰,黄金腾蛇更是乌莱至高无上的神物,通常只有乌莱的王室才可使用其图案。
而巴哈看起来目中无人,又穿着黄金腾蛇图腾的衣物,应该不是普通的乌莱人。
就当赵容疏这样想着,三人迎面便碰见陈忠贤。
陈忠贤的脸色此刻苍白极了,毫无血色可言,本来就单薄的一个人,风一吹感觉要倒了。
“参见瑞王殿下。”陈忠贤行了一个礼,“多谢殿下出手相助。”
“不必多礼,本王问你,那巴哈到底是什么来头?”赵容疏问道。
陈忠贤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巴哈是乌莱在扬州经商会的头首,管理着乌莱与扬州交易的大大小小事情,威望是有的,但其行事嚣张,无视规矩,在民间也备受人诟病。”
“那他之后还会被放出来吗?”祝千龄心里想着:乌莱的王子到扬州来经商?听闻乌莱的老国王有十六子。最大的已经四十余岁,最小的才不过几岁,而中间的儿子要是没什么突出才能,根本不会引人注意,但刚刚祝千龄见巴哈挥拳的招式,劈山蹈海似的,便断定巴哈定不是平庸之辈。
但说回来,乌莱王子到异国他乡去经商多多少少让人费解。
“巴哈虽动手打了人,但也不是什么重罪,之后花些银子,再留一封道歉信,这事也算了结了。”
“就是说,巴哈刚刚在堂上所说的话也不是危言耸听,今晚之前他便能出去,再去寻仇也未尝不能发生?”
“谅他也没有这胆子,请诸位放心,我会派一些侍卫去老妇人家中防备,确保不会出事。”
陈忠贤说了这样的话,尽管祝千龄觉着,那巴哈威猛狠厉,谅你府上几个打手都不够他做前菜的,但看了看赵容疏的脸色,这事还是先就到此。
说完之后,陈忠贤便先离开了。
祝千龄确认人已经走开了,便立刻说道:“这事有蹊跷!”
“但说无妨。”赵容疏没有对祝千龄的话表现得十分诧异,袖手两旁,静声待听。
“假如这巴哈真是乌莱什么王子的话,那他做的这一切都十分奇怪。首先,他堂堂一名王子,身份尊贵,为什么要来扬州经什么狗屁商······”
祝千龄顿了顿,平时跟高元奇粗言粗语惯了,不想在赵容疏面前失言了。
祝千龄清了清嗓子,又重整旗鼓,继续说道:“第二,看陈忠贤的样子,想必是不知道巴哈的身份的,只当巴哈是个普通的乌莱商人,那么巴哈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明明他以自己王室的身份能获得更多的便利,他的经商之旅也会更加顺利,难不成他真这么喜欢跟自己添堵?”
赵容疏没有打断祝千龄的言论,高元奇也难得站在一旁认真地听祝千龄絮絮叨叨。
“第三,大昭与乌莱重开市场的时间不长,过几天便是商贸会了,他身为经商会的头首,这时候闹事,甚至在公堂上大放厥词,怎么想,这也是不妥的。”
祝千龄一口气将自己所想的古怪之处全说了出来,但越说越觉得这事奇怪,甚至找不到头绪。
“你所言有理,如果想要知道真相,我们可以先——”赵容疏说到此,突然断了。
正当祝千龄一脸“可以先什么?”时,高元奇托着下巴说道:“可以先在今晚去看看巴哈到底会不会去找老妇人一家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