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瑞王殿下和祝世子尚且在沈枫堂的手中,这对我们来说,的确是个噩耗。”
袁敬安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却让高元奇心里踏实了三分。
陈忠贤问道:“现在我们该干什么?”
“立刻派兵把守城中各个关口,不能让沈枫堂捷足先登。另外,死守城门。”
陈忠贤有了方向,立刻带人去布置,但走到门口时,陈忠贤突然问道:“敢问阁下大名?”
袁敬安负手而立,说道:“刑部侍郎——袁敬安。”
扬州前几日还是一派春和日丽的好风光,此时却忽然变了天,天空阴沉得可怕。街上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往日热闹繁华的扬州仅半天便变成了一座“空城”。
沈枫堂将赵容疏关在了云春阁的一间地下室中,派了几名士兵把守。
赵容疏的眼上依然蒙着黑色的布条,但他的五感渐渐恢复了,甚至比之前更加灵敏。他虽看不见,无法辨别眼前的情况,但周遭的湿冷感,让他如坠冰窟,关节连接的地方刺痛得厉害,加上耳旁似有水滴声,“滴滴答答”地响,每一下都像一个棒槌猛击他的胸膛。
不一会儿,赵容疏已经被折磨得浑身战栗。
“咔咔”,赵容疏听见了开锁的声音。
沈枫堂推门而入,扯掉了赵容疏眼前的黑布,突如其来的光亮险些让他睁不开眼。
“我这搜集而来的毒药当真妙啊。”赵容疏被人绑着手脚,跪坐在地上,沈枫堂却扶着他的肩膀站立其右。
“先让你丧失无感,感受一下又聋又瞎的恐惧。等一阵儿,你的五感又恢复,却比之前更加灵敏。我把你关在这儿,除了阴暗就是湿冷,很快,湿气侵入身体的刺痛感会传遍你的四肢百骸。你就守着身前的水钟,一点一点地在恐惧中死去吧!”
沈枫堂掩着嘴笑起来,那声音在赵容疏耳中比水滴声更加疼痛。
“还有件事儿,你当时看不见听不着,可能不知道。
你身边的祝世子为了救你,肋骨都断了好几根,浑身是血地躺在你身边,居然还妄想救你!哈哈!”
“你!”赵容疏听此,瞳孔突然放大,咬着牙拼命地挣脱绳索。
沈枫堂拍了拍赵容疏的肩膀,奉劝道:“少白费力气了,你挣脱不了。”
“不过,那祝世子居然是名女子!看来青州瞒了皇帝不少事,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朝廷,朝廷会不会饶我一命?”
赵容疏的脖颈上青筋暴起,红着脸说道:“我就算命丧于此,你以为你走得出去吗?”
“我不需要走出去,大家都跟我一起陪葬,我就开心了。最后再放一把火把扬州烧得干干净净。”
赵容疏冷冷地看着沈枫堂,说道:“没人会死,除了你。”
沈枫堂见赵容疏说得如此肯定,不禁怀疑道:“你这是何意?”
“你让齐哈驽带兵驻扎在扬州城外,自己守在扬州城里,你是打算把扬州围起来。扬州出事的事儿一定瞒不了太长的时间,不久之后,朝廷会带兵支援扬州。你把大部分兵力都放在了城外,只留了一部分精锐在城内。你的目的不是扬州,是朝廷派来的禁军。”
“朝廷不知你与乌莱勾结,对你的实力一无所知,你将我困在此,无非想要拖住陈忠贤。陈忠贤知你的底细,也早有准备,你没多少兵力在城内,真打起来,你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沈枫堂略有惊讶,点了点头,说道:“你猜得不错,我只需要拖着禁军来了那一天,把你杀掉,再一把火烧了扬州,便可了我夙愿。”
“你口中所说的那人,也是京城与你合计害死曹卫的帮凶?”赵容疏感觉到越来越力不从心,湿冷的空气不断灌入他的鼻腔中,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尽力保持清醒。
“瑞王殿下聪慧过人。”沈枫堂觉得赵容疏有趣得紧,曹卫的事儿竟也逃不过他的眼,明明都快死到临头了,却依旧沉静地套他的话。
“曹卫死有余辜,我也只是推了他一把。不过,你不必多想,我没有问鼎巅峰的野心,我只是想了结一下我自己的私仇。”
“你的仇不就是我吗?”赵容疏冷哼了一声,“你大可现在就杀了我。”
沈枫堂猛抓着赵容疏的下颚,逼迫他与自己对视。赵容疏在沈枫堂深黑色的瞳孔里,看到了无尽的火焰在燃烧。沈枫堂道:“你会死的,但不是现在。你是饵,要把另外几位公子,还有那位”祝世子“全都引出来,我要一网打尽!扬州里的每一个人都逃不出去!”
“你到底想干嘛。”赵容疏艰难地说道。
沈枫堂俯身逼近赵容疏的脸庞,说道:
“我想回一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