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比江昀想得还要不妙。
阮嘉禾当天晚上没有回家,打电话也没接。
江昀调取到了一些资料,江原药业和万莱思的合作项目已进行了一个月有余,也就是他们早早接触上了。
不得不承认,骆舟的嗅觉要比他敏锐不少。
但反过来说,骆舟敏锐是因为和阮嘉禾有亲密关系,所以怨不得他后知后觉……江昀嫉妒地想。
到第二天快中午时,阮嘉禾才回到家。
开车送她回来的人,可不正是庄新诚?
男人非常有绅士风度地为她打开了车门,还贴心地用手挡了挡车身上方以防止她碰到头。
阮嘉禾微笑:“谢谢。”
庄新诚站在她面前,背对大门,从江昀的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神态和口型。
尽量靠近了去听,也只能勉强听见一些零碎的话语:“和阮小姐……愉快……下次……”
嗓音和江聿怀竟然有几分相似!
江昀看见阮嘉禾点了头,然后庄新诚凑近,在她的左右面颊上轻轻吻了两下。
江昀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冲出去揍他一顿。
目送庄新诚开车离开后,阮嘉禾再一转身,鼻子差点撞上江昀的胸膛——他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
江昀面色阴郁:“你和他在一起了?”
阮嘉禾很容易辨别出“他”指得是庄新诚:“没有。”
江昀更加恼火了:“那你干嘛让他亲你?”
“淡定点。”阮嘉禾揉了一把他绵软顺滑的头发,“庄先生从小在国外长大……只是个吻面礼而已。”
“入乡随俗,在国内讲究什么吻面礼?”江昀低声吐槽,“你昨天晚上没回来,是去了哪里?”
“参观新区的医药研究所,太晚了赶不回来,”阮嘉禾轻轻地打了个哈欠,“就在那边睡了。”
是睡了……还是睡了?
江昀听她语气,应当和庄新诚还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可方才看到的画面在脑中挥之不去,一时口不择言:
“你既然要找替身,怎么不优先考虑我?”
阮嘉禾的脸沉了下来:“江昀。”
好……又成功把她惹生气了。
他并不想的,话却总是不经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
江昀低下头:“对不起。”
阮嘉禾冷着脸:“不要拿你爸爸开玩笑,懂吗?”
他没有开玩笑,说得都是真心话。
江昀照照镜子,他长得更像母亲,但眉眼轮廓也能看出来一点江聿怀的影子,他们的声线也很接近,假如江昀刻意压低了嗓子说话听起来就近乎一样。
只要阮嘉禾有需要,他可以来当这个替身。
江昀才不觉得有什么可耻的呢?
但他不敢继续说下去。
还是只能够用骆舟给的办法。
第二天,江昀没下来吃早餐。
阮嘉禾以为他还在生气,没放在心上,直到中午都没见到他人才感觉到些许不对劲。
来到江昀的房间,他倒是没有跟从前那样翻墙偷跑,而是抱着被子老老实实在睡觉。
他露出的半张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阮嘉禾伸手探了下,好烫!
“醒醒,”阮嘉禾拍了拍他的脸,“这么大的一个人了,生病了都不知道说一声的吗?”
江昀勉强睁开了眼睛,又背过身:“不用你管。”
阮嘉禾打电话给家庭医生,叫他过来。
“只是普通感冒,”医生给量了体温,又抽了一管血,“退烧药现在吃一粒,六小时后再吃一粒,再观察情况。”
阮嘉禾去倒了杯温水:“你是自己吃药还是我喂?”
被子底下的人蛄蛹了半天后,缓缓伸出一只手。
阮嘉禾把药片放进他的掌心。
直到庄新诚发消息来问情况,她终于记起今天有约,不小心放了人家的鸽子。
“不好意思,”阮嘉禾打字解释道,“家里小孩生病了,我得留下来照顾他,改天再约吧。”
庄新诚好脾气地回应:“那就明天或者后天。”
江昀一直陆陆续续地发低烧,过了两天也没见好。
阮嘉禾想将约会再延迟几天,庄新诚表示:“阮小姐,我马上就要回欧洲,没有多少时间了。”
阮嘉禾盯着江昀乖乖服下退烧药:“你先睡上一觉,我过一会儿就回来。”
不许走!江昀想大喊大叫,阻止她离开。
念及骆舟教给他的细节,最终只是微微咳嗽了两声,压低了嗓音虚弱地道:“我没关系的,你有事就去忙吧。”
乖得有点儿不寻常了,反而让她不放心。
“我不走。”阮嘉禾安抚他,同时回绝了庄新诚。
“好吧。”男人并不气恼,“再过段时间,有个关于骨髓癌精准诊疗的高峰论坛将会在欧洲召开,你来参加的话,我们可以抽空一起吃个饭。”
“江原已经定好了参加这次论坛的人选,”阮嘉禾回,“我不会亲自去所以……”
庄新诚打断她的话:“是因为你前夫的儿子吗?”
“恕我直言,”接二连三被拒绝,让他有些失了体面,“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你不能再把他当个小孩子看待,你有自己的生活要过,阮嘉禾。”
“庄先生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阮嘉禾反问。
“……………”庄新诚懊悔了抓了抓头发。
他知道阮嘉禾的性格其实很有攻击性,一旦流露出一点点想控制她的念头,就会被淘汰出局。
果不其然,阮嘉禾冷声回应:“纠正您一下——江聿怀不是我的前夫,我们从来没离婚。”
“抱歉,”庄新诚试图挽回,“是我用词不当。”
阮嘉禾没回,直接关掉了手机。
江昀支着耳朵偷听他们的对话,因为太过专注被阮嘉禾一个转身给逮个正着。
身体下意识往被子底下缩,只露出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