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还小……”阮嘉禾坚持自己的主张。
江昀神色莫名:“我小吗?”
“……你现在还年轻,”阮嘉禾不得不改口,“你都没有和别的女孩子谈过恋爱……”
江昀拿湿纸巾给她仔细地擦拭手掌心,因为心情好,没有强烈地表达反抗情绪,低声嘟囔:“我不会和别人谈,我一直都只想要你一个人。”
阮嘉禾揉了揉太阳穴,大感头疼。
当初她忙着学习管理公司的事务,陪江聿怀做治疗,根本无暇去关注江昀的心思。
后面江昀告白的时候,她有当真吗?
或许知道是真的,但下意识地逃避,想用开玩笑的、戏谑的方式糊弄过去,天真觉得他长大就好了。
不能再逃避问题了,她也不是喜欢逃避的人。
阮嘉禾坐直了身体,正色道:“这样吧,等你上大学,去多多接触女孩子……”
未等江昀反对便一口气说出:“一年的时间,如果你还坚持前面说的话,我就会考虑。”
江昀亲了亲她的手腕内侧:“一言为定。”
阮嘉禾设想得是理想情况,但却忽略了,某些事情,中间的界限一旦被踩过之后,就不会再具有任何效力。
大清早她一推开房门,便被江昀偷袭着亲了一口。
“今天的牙膏是白桃味的,”江昀的手撑在墙壁上,把她圈进自己的怀里,低头盯着她,“你喜欢吗?”
“以后未经允许不准亲我。”阮嘉禾压低声音警告他,“要是让阿姨们看见了怎么办?”
有什么所谓?难道她们能跑去向江聿怀告状吗?
江昀不以为意,但既已尝到了甜头,便不会忤逆她:“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阮嘉禾扶额:“没有下次。”
江昀满口答应下来:“我知道了。”
阮嘉禾一听就知道这破小孩是在敷衍,她讨厌这种面对不受自己掌控的事物的感觉,偏又对他无可奈何。
江昀这样的性格,恐怕得等他长到三十岁,才能放心地让他进入公司的管理层。
在此之前,她完全没办法放着他不管。
阮嘉禾平生第一次有种被江聿怀坑到了的感觉。
王姨做了丰盛的早餐。
江昀灵活地跳下几步楼梯,抢在前面为她拉开椅子。
阮嘉禾看他一副活力四射的模样:“你病都好了?”
“已经全部好了,”江昀抓过她的手,放在他额头上,“不信的话你自己摸摸?”
他的额头凉荫荫的,阮嘉禾却回忆起了另一种触感,滚烫得几乎要把她给灼伤。
她把不健康的念头甩出脑海,坐下吃饭。
江昀在她的对面坐下,表面上是在吃饭,但眼睛却放在她的身上不肯挪开,热烈而赤·裸。
阮嘉禾半低着头,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脚。
阮嘉禾要去公司,江昀在二楼目送司机来接她上车,并在窗户后面对着她挥了挥手。
跟只大狗似的,阮嘉禾想,勉为其难挥了挥手。
江昀不止一次在这个地方目送她远去,大多时候她是和江聿怀一起谈笑着坐上车,全然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在过去的某些时刻,江昀曾真情实感地恨过她。
现在不一样了,他感觉到内心充满了和平与爱。
此时此刻谁来打他一巴掌,他大概都不会生气。
放在枕头下的手机发出了消息提示音。
江昀拿起来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煞风景的狗东西不包括在内。
“计划进展得很顺利,”江昀把情况对骆舟和盘托出,“姓庄的已经回国去了,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一年,你最多还有一年时间。”激动的心情按捺不住,他得意地宣布,“或许用不了一年,你就会被甩。”
“所以呢?”骆舟反问,“你们能结婚吗?”
江昀卡壳:“………”
骆舟冷静地给他分析:“江先生去世时你还没有成年,你们之间已经形成了抚养关系,是法律拟制的直系血亲,绝对没办法去领结婚证的。”
“谁说的?”江昀反驳,“我们可以去国外……”
“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你的后妈,”骆舟继续往下说,“你和她在一起会招来怎样的非议,你有为她考虑过吗?”
阮嘉禾并不是会在意流言蜚语的人。
但骆舟说得对,他不能让她陷入那样的境地。
江昀咬牙:“我不在意名分。”
“但是她的身边还会有狂蜂浪蝶,”骆舟循循善诱道,“我们只有合作才能更长久得留在她的身边。”
骆舟经过了缜密的思考,目的明确——
阮嘉禾不可能弃江昀于不顾,这是道越不过去的槛,与其让他卡在中间百般阻挠……
不如干脆把江昀拉入伙来巩固他自己的地位。
江昀的思绪陷入了混乱。
他知道骆舟是对的,包括那句你不是她喜欢的性格,阮嘉禾总会被外面的男人所吸引,而他们未必容得下他。
“你能容得下我,真是好大方。”他不忘讽刺一句。
骆舟微笑:“我们是朋友,不对吗?”
江昀嗤之以鼻:“让我再考虑一下。”
***
阮嘉禾今天有点儿心不在焉的。
拿笔的时候感觉不对劲,洗手的时候感觉不对劲——那股灼热感仿佛一直留在她的掌心,挥之不去。
中午休息时阮嘉禾给骆舟弹了个视频。
少年人微红的脸颊浮现在了她的眼前,身后的背景却不是房间而是在户外。
“怎么没在家里好好休息?”阮嘉禾询问,“你前几天不是和我说生病了吗?”
“……”骆舟顿了顿,回答,“我的病已经好了。”
“这样啊。”阮嘉禾的脸上划过一丝遗憾的神色。
骆舟敏锐得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