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视线和思绪就回到正轨上。
“尤叔,这位是宁教授,江城医界一把手。”
尤恒稍弯腰握手表示尊敬,“我就不绕弯子,刚刚我请了海城一院的刘博士,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尤恒的这句话,就是为了事先确认两位医者有无矛盾,免得撞上后大伙儿都尴尬。
宁教授听懂里面的话术,点头,“和刘博士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借此交流一下也好。”
尤恒和纪柳思事多,和几位医生商量后便回了趟公司。尤慈常想,,公司没了他们俩是不是真转不了。
看护的人员已经倒了两班,尤慈还在椅子上坐着。
她说不上来有什么心情,但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近距离地面对“死亡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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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隔辈亲的理解,尤慈只能从尤颢的身上感受到。
尤颢出生那天,尤慈四岁零八天。
要说对于尤慈来说有什么不同之处,那就是家里剩吴嫂和自己,她可以多看十分钟的电视,多吃一球冰淇淋。
因为从小身边有过多的宠爱,所以在那一个月里,尤慈并不觉得自己缺失了什么。纪柳思甚至从月子中心回来过两次,尤恒害怕尤慈有落差,破天荒的每天傍晚五点就到家。
满月酒宴布置在别墅里,热闹程度可想而知。
她从小定力就很强,三岁半开始,尤慈每天雷打不动的在琴房里练两小时钢琴和半小时的音乐素养。
尤颢满月酒那天也不例外,尤慈练完哈农后,自觉地把琴盖盖上。拉开琴房门的时候,看到斜对面的婴儿房里灯火通明,她跑过去,沿着门缝看到这辈子无法释怀的场景。
尤铠抱着尤颢,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过,周围站着一群男女老少,一样对着襁褓里的婴儿说笑不停。
尤铠转过头去轻咳了一声,回头后抓着尤颢稚嫩的小手,对着大伙儿说:“孙子就是比孙女好啊!白白胖胖的招人喜欢!”
旁边只负责迎合应和,就算是尤铠说句狗屎很香,他们也会觉得很有道理。
四岁的孩子,已经能够敏锐地觉察出他人的情绪,怎么可能听不懂这句话的含义。
父母或是吴嫂对她的好,在那一瞬间化成灰烬。因为在当时,尤铠是尤家的顶梁柱,尤慈心里默认他说的一切才算数。
从那以后,尤慈开始有意疏远尤铠。家里人不是没有发现,也都尝试过与尤慈沟通。
尤慈选择不说,是因为她认为无论如何,大人都会有各种看似完美的理由来搪塞自己。
纪柳思不会为了维护自己女儿和自己公公的关系,从而破坏了和自己亲生女儿的关系。
她拎得清。
至于尤恒,他和老婆保持同样的看法。
再要说尤慈和尤颢的关系为什么能维持得那么好,原因大概是尤慈一开始就觉得尤颢没有任何过错,再加上尤颢对这个姐是真的好,永远说一不二。有时候大伙甚至逗乐说这俩人是圈内的“模范姐弟”。
曾有人给尤慈打电话取经,问怎么做到不和同怀争财产的,她回了一句:“你又不缺钱,争那破东西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