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念及锦香,不愿回去,可又不能不顾礼法留在苏府。
只得让仆从先行回宫。
思来想去,倒有一地可去。
周南辞特地绕远避人。
自后花园的“扶瑶山”寻一偏僻小路,于满山花红中左绕右拐。
竟来到“愈月瀚星”下面。
是处小巧,古朴的阁台。
知晓这里的唯有他与锦香。
愈月瀚星是朝西的,面向皇宫。
而这里大致朝南,角度刚好能于天佳日洁时,一眼收揽整片“五云”。
推开沉碧的琉璃大窗,勉强让这里亮堂起来。
天色已昏,新雨的缘故,“五云”的颜色越发鲜艳。
拿起一旁的拂尘,掸拭着遗琴上的落尘。
看那琴,南辞不免一笑,想来此间还是幼时与锦香嬉戏打闹,在愈月瀚星那里偶然寻得机关暗道。
如今猜来。
概是前朝大能抚琴,消磨之所。
小阁得二字“寻音”。
“本来就无甚颜色,还半隐在巨大的怪石之后,事到如今也难免被世人遗落。”
想到此出不免有些失落。
观赏“五云”,凡人都是去“忘言”(是个宽敞大露台,与愈月瀚星有天桥相接,装饰的也富丽堂皇),慌忙间捎带着洛福海,匆匆一瞥。
这里虽说偏远,清简,倒也雅兴。
阁内别无他物,唯有一架遗琴,被它先前主人忘落。
正寻思什么时间,偷偷去找锦香相会。
“嗷啊~”
是他养的玄鸟,乌凄凄的一团,可怜巴巴。
说起来也是幼时跟锦香一起救下,粘人的小东西,长大后便赖在身边不走。
想起幼时的锦香不免勾起嘴角。
摸摸鸟头,那三根冠羽便支楞起来,摇头撅屁股的。
又是一笑。
这才发现鸟腿上有一小卷,是信。
“寻您不得,刚回家得来消息,只好将绣哥儿放出,今晚参加愈月瀚星的宴会。切记。”
得了心安理由。
关上窗门,正待去大厅暖和暖和。
身后却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角。
慕然回首。心上之人,含羞半愧。
莫非梦中。
未尝饮酒,一双人便已意暧阑珊。
“你走路怎么没声。”故意哉怪,喜意难藏。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小至眼角眉梢,大到言语行止。
锦香没有说话,头低着。
周南辞瞧得出来,锦香想要道歉,可是按他的性格,说出口来,怕是会要了他的命。
南辞都懂。
“你来了。”锦香只觉被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捧起。
他手怎么这般冰凉,南辞哈出热气,给锦香暖手。
“到底是长大了,像个男孩子了。”许久不曾留意,他的指节开始有了男子的坚韧。
南辞全然没有注意到锦香羞红的脸,头更低了。
“南辞,我好难受。”往日从不主动的小老虎,竟一把扑在周南辞怀里。
天已经晚了,南辞一个没注意,倒在地上。
一时间吃痛,涌出泪来。
强忍着没有吭声,南辞不想煞了风景。
“好了。”拍着锦香的后背,“奥,喉结也显了形。”这般姿势,一时不免想到羞处,南辞也红了腮鬓。
所幸这里昏暗。
再说锦香为何到了这里。
家中突变,到了傍晚,觉察把气撒到南辞身上的锦香更加难过,心都要撕碎。
抱着侥幸来此间散心。
只能说,神明施舍,把爱送到身边。
在南辞怀里许久,那份痛意逐渐褪去。
锦香开始害羞,正值青春年华的他有所觉察,南辞的身子也太过柔软了。
闻着南辞香气,趁着昏暗,胆子也大起来。
耳听着锦香的呼吸逐渐稳定,南辞试探着问:“我们起来说话吧?”
地上好硬,石板好凉,你也好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不过这些是说不出口的。
言语过弱势,只要锦香不表态,南辞便随着他,绝不肯动。
锦香这才意识到他扑倒南辞太久。
慌乱的爬起身来。
昏暗中二人各自低着头,谁也不敢抬脸瞧上一眼。
暧昧而尴尬。
就这这时,锦香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他已有两日,水米没打过牙了。
南辞憋着笑过来拉锦香的手,:“走吧,这里太冷,我陪你去吃点东西。”
锦香却定着原地,不愿离开。
南辞疑惑间,没来及询问,就被锦香搂到怀里。
往日的木头竟有这般大的胆子。
偷眼瞧时,那木头紧挤着眼,吻过来。
南辞闭上了眼,坦然从容,也不矫揉造作。
马上就要触到梦寐之物,锦香却又顿住。
把唇移到南辞的腮,转念一想,这样他是否会生气?
还是腮吧,想罢,咬牙闭眼,一歪锄到了南辞的耳垂。
引得南辞睁眼,奚落调笑:“小家伙”。
听那声音熟悉却又不像,声调像,怎么说呢?不能叫温柔。
好是柔软?
今晚的南辞格外,像个女子?!
南辞如何动不了心?
锦香只记得,那晚玉人无妆红飞。
柔唇,贝齿。
粉桃点水,一吻浅尝。
缠绵总是短暂,好梦亦嫌日长。
美人紊乱呼吸,若有似无的甜香。
南辞倚在他的心堂,呼吸铺在他的脸上,体温近得他得胸腔。
锦香刚通人事,血气方刚。
低下头就解南辞的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