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箭拉着哨响,连射五发,似乎中了。
“靠你们了!”被人称呼王爷的男子俯身贴在马耳旁低声。
马蹄悬空而起。
其余马匹见状,接连腾起。
今日能否得活,全看这马。
眼见着银色的毛渗出血来。
马踏流星,追云赶月也不过如此。炸雷劈在身后,四周。
速度更快了,它们似乎没有极限。
王爷在队尾,都统首之。
云进了就在头顶,这位王爷更是不知射出了多少箭。乌云每压低一次,他便弯弓一次。
马群踏空一瞬,留下满地被击散的积水,烂沙碎石。
云慢了,可距离始终无法拉开,勉强持平。
再摸箭袋,已经空了。
马喘开粗气,银色的长毛被血污结成黑色。
抬眼用尽力气,才在天边寻得一丝丝红线,明明灭灭的黄昏景象。
落败已成定局!
心中紧弦崩断,失落中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界碑!”
青华!汐汕国~到了!
马也像听的懂,皆发着嘶吼,加紧了步子,速度比最初,还要胜上三分。
一道炸雷正劈到断后的龙马后腿。
王爷的马倒了,失了力。
他看到一对血色龙眸,一股吸力奔向他。
马被卷了起来,自己也站立不稳。
面临死亡,无由的他只觉愤恨!
远处三五越界的羊,根本来不及跑,直接被卷入云中!
血贯顶梁!杀气涌上。
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只一把,怕是要两千斤的巨马,被他按下,一只脚踩住马身。
弯弓以刃为箭,一剑杀出!
滚滚雷云,烈烈沙风,在破空的音响前,失去声色,抹去模样。
界碑旁放羊老头,抬起脸去看,满脸不可置信!
原本愈烈的乌云,不断逼近,本就行将就木的残日,不断消退,眼见就要盖过自己的头顶!
突有一声震天撼地的长啸,劈在天空,死死压住旋风和炸雷。
“汐汕王长庇!”老人跪倒。
五人五马垂头丧气,先后从泥泞悄无声的踏了出来,阳日已经落了山。
不是他们,老人笃信!
六人同时见证,乌云定在当场!顷刻消散无声!
那一瞬间天地重归金色!余晖漫天,炸雷泯灭。
天地中央。
黑袍黑发,稳步自现!血污加冕,白色云纹无风自动,流转往复。
长刃搭肩,身后一匹黑马。
“天神几为皇何极?真我自现狂风里。”
“沐天王!神武天极,恒古不灭!”都统倒地便跪。
“神武天极!恒古不灭!!!”
“免了,侥幸之至!”
不远地方,放羊老者得见一切,颤颤巍巍,连滚带爬来至近前。
搂住了腿。
“汐汕王!!!!我~我就知道!!”抖得说不出话,人真当激动,瞳孔里的光是骗不了人的。
“老人家,我不是!”老者一脸不可置信。
“我是沐愿之。”眼神不需要改变,便足以杀人。
老人赶忙撒开了手,眼里的光也逐渐消散。
直接跪倒:“是王爷您啊!您来了。”
。。。。。。无人答话。
“几位稍候,我去宰羊,这些天肯定没好好吃饭了。”
几个侍卫交换眼色。“我们来吧!”
沐愿之关注点并不相同:“一共剩了两只。心意到了就好,免了吧。”
老者不肯。
“给他钱。”一摆手,他的心思不在这里。
“我的心意,一分不能,给我钱就是比要我死还难受啊。”回的倒快。
“杀了你的羊,你无依无靠无钱无产,那倒不是比死更难受?”
“那样的话,我死也是笑着,痛快的。”
侍卫的手脚利落,谈话间,羊已宰好。
没有柴,便劈副马鞍。
先片得出来,摆在羊骨上呈来。
沐愿之是一口吃不下去,正要摆手。
那侍卫却饶了一个弯。
“您先吃!”侍卫递给老头。
明显是装出的笑,接过的手开始发抖。
都统发着笑追问:“乌发音沉,老人家看样貌口音,不是青华的人啊!”
“京城里呆不下了,这里倒也逍遥快活。”老头突发狂笑。
“您,扭转不了的,还是不要去了。”
沐愿之没有说话,一口羊肉下肚。不曾咀嚼直接咽下。
“无妨!哪里有不试便退之理。”
“老人家,你可见过一白色马车。”
“啊,不曾,寻常人如何敢来这里呢。”
“老先生闭眼吧。”侍卫开口。
“痛快点。”
“好。”
。。。。。。篝火灭了,半生不熟的羊肉,侍卫们吃的很香。
无人提及。
该从何寻起呢?只怕是……
龙马不声不响来至,“想不到,到最后竟是你来救我。”
伤口并不深,血自然止住。
它先天最弱,品性倒是最好。
马瘸着腿过来,咬住衣角拉他。“奥?怎么了。”
不算远,他们绕过一个小土包。
熟悉再不过的白色车架。
“好孩子!”
正待奔下,一股热流涌向掌心。
龙马口鼻喷鲜血,它受了内伤,也许是因为那龙亦或是奔跑。
男子的泪一时间不肯停止。
临死之前,龙马依要叼住沐愿之的衣角,往来时的方向,扭动。
“好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