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秦孟舒知道自己应该开口了,她低声道:“民女不过是一个无名的小女子,怎可妄议这般大事,公主折煞我了。”萧明媗摸了摸手上的红色蔻丹笑了笑:“阿舒你不必拘谨,本宫不过是想问问,想着快些解决这件事,这对谁都好。”
秦孟舒神色不变:“既是如此,民女便说说自己的微薄之见。”她朗声道:“若言如是,镇国公管的是祭祀所用牲畜的买卖,养育以及保护,而承恩公却又是负责玉帛的买入,按理此事不应有关联;但此时两者皆出现了问题,如果与此事相关的流程都无问题,那么就是两位都从中有所获利但又互相栽赃,导致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
堂中一片寂静,没人想到秦孟舒会这般直接地说出这般话。萧明媗倒是神色不变,只是抬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谢泾安若有所思地望着地面,好似在走神;镇国公和承恩公虽然一瞬间脸色大变,但多年经历却又使他们恢复正常。承恩公齐照大喊:“你这个无知的女子,怎敢妄言栽赃,实在是大胆!”
然而却无人敢接这话茬,来到这大理寺本就是如同形式一般的,到最后整件事就会慢慢被世人淡忘,他们依旧会高枕无忧,秦孟舒低下头默不作声,她本就不应该说这么多;但是这么些年过去了,总得有人要说了;况且,有人给她递了一把刀,她又为什么不用上一用?
刘闵倒是颇有深意地望了一眼秦孟舒,竟是也当无所事事一般盯着桌上的卷轴,整个厅堂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半晌,谢泾安清冷的声音传来:“依本将军所见,两位国公爷也推诿了好些时日了,这件事也该有些结果了。春祭一事,事关陛下威严,更事关诸位皇子在陛下面前的形象;各位国公爷确实可以一口咬定与自己无关,可是有些蛛丝马迹我想大理寺这边应该是可以抓得住的。若是仍想由此获得一些小利而不顾大局,怕是会顾此失彼。”
秦孟舒听完谢泾安说的话倒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下了然却也生出了不少感叹:这骠骑将军恐怕不只是一个空有武力的将军。
刘闵眯了眯眼终于开口了:“那此事还望二位国公爷早做决断,给大理寺一个好的解释,我等也好向陛下交代。”
……
踏上回程的马车后,阿阮仍然是一头乱麻,睁着大眼睛看向秦孟舒,口无遮拦道:“小姐,我还是不太明白……”“阿阮,莫要再议论此事了。”秦孟舒低声道。萧明媗倚靠在靠垫上:“没事,你的主子不说,我告诉你便是了。”萧明媗笑着说:“谢泾安将军的话,话里话外都是在说若是此事无决断,两位仍想借此事害对方的话怕是会得不偿失;一方面,会让陛下对他们新生厌烦和不信任,另一方面,若是拖得久了,就会使背后之人的名声受损..所以谢将军此言,便是给对方下了最后的通牒了。”阿阮如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秦孟舒作揖道:“公主见笑了。我这丫头口无遮拦,问了不该问的。”萧明媗笑着伸手捏了捏阿阮的脸:“我倒是觉得她是真性情,很是可爱。”秦孟舒只是笑笑不说话,马车又重回寂静。
马车缓缓前行终于到了公主府。伴随着马车缓缓停下,萧明媗道:“对了,阿舒,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今天晚上我在晏园备好酒菜正式为你接风洗尘,你可莫要推脱。”
“好,那就多谢公主了。”秦孟舒缓缓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