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有涯略显得有些慌乱,他有些刻意地左右张望了一下。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道:“师父派我下山义诊。”
方茹锦狐疑地看着他。
千雪峰有医仙扁鼎坐镇,各路草药自是不缺,她当然不信幽州采药的说辞。
不过,义诊,更显牵强吧。
幽州医师之州,怎么会需要他义诊?
但方茹锦也知自己与他并不熟稔,也不再追问。
方茹锦旋即粲然一笑:“哦,那真是可惜,义诊应是要些时日。我明日便要启程,不然或许还能与你一同前……”
方茹锦话还没说完。
“我们可以一同前往!我刚好明天就走!”应有涯就激动万分应下,“我们一起,可以吗?”
看着应有涯喜上眉梢的样子,方茹锦有一种自己向他提亲,他下一秒就会答应的感觉。
方茹锦心下疑惑,她说这话就是客套客套,可是……
回想他们二人的交集,不过是千雪峰上的几日之缘。方茹锦真是想不通,应有涯到底为什么现在会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应。
方茹锦出于礼貌地点点头:“要是你愿意,当然是可以的。”
应有涯十分欢喜,然后匆匆告辞了。
晚饭时,方茹锦早早下楼,点菜时小二悄悄问她:“姑娘,今日去找你的那位公子你认识吗?”
她答道:“嗯,老朋友。”
“那你可知他为何来幽州啊?”小二又说,“他已经在我们这住了一月有余了。”
方茹锦:“义诊吧。”
小二皱起眉来,一边摇头一边说不可能。
“我们幽州哪里需要义诊呢?”小二添加道,“况且我看他日日往渡口那边走,怎么可能在渡口义诊呢?”
小二眼看吃不了真瓜,悻悻而去。
方茹锦垂眼想着缘由,一开始她并不想知道真相。可现在,应有涯可能是冲着她来的。
他很有可能在渡口守的就是她,但是他和自己并没有什么交集,甚至可以说是他救了自己,他有什么理由伤害自己呢。
不论如何,方茹锦还是存了个心眼。
不知何时,应有涯出现在她身边,问道:“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方茹锦:“当然。”
应有涯问:“所以说我们明日要先去找你师父?”
“嗯,顺路的事。”方茹锦应声,“我师父就在幽州,在云舒殿中。”
应有涯想起来关于云舒殿的听闻:“就是武器大多是风雅之物,以优雅闻名的云舒殿!”
“没错。”方茹锦,“听说云舒殿中有一株巨大的千年紫藤树,四季常盛,覆盖着云舒殿,使之如仙境般美轮美奂。”
应有涯听着方茹锦的叙述,眼睛瞪得老大,兴奋激动好奇都写在脸上了。
方茹锦看他这副傻样不禁发笑。
二人赶了好些天的路,终于到了云舒殿所处的小县。
云舒殿大得出人意料,它的占地几乎是这个县城的三分之一,再想想那紫藤树……
方茹锦对了暗号,带着应有涯顺利进了云舒殿。
方茹锦也如愿见到了师父殷濡文,只不过师父好像出了什么事。
殷濡文一头白发,人虚弱得不成样子,好似下一秒就要晕死过去。
方茹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师父去的早,师父年岁不大,正值壮年,不过三十余岁。
可如今,竟然变成这副模样。
方茹锦急忙询问:“师父,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殷濡文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好徒儿,我一时也解释不清楚。”
殷濡文指向坐在主位的男人:“咳咳,这位是云舒殿大殿主,我的挚友。”
方茹锦努力使心中平静下来,拜见了大殿主。
大殿主平和地点头,只是不说话。
“卫心轮并非想借便借,须得通过它的试炼。”殷濡文气若游丝,“咳咳到时大殿主会为你护法。”
方茹锦狠狠点头,张嘴想问师父的情况。
殷濡文却道:“咳咳徒儿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大殿主吧,师父有些撑不住了咳咳。”
眨眼间殷濡文消失不见,钻进了一个玉佩里。
方茹锦看向大殿主,希望能得到答案。
大殿主回看向她,方茹锦顿感一阵失重,而后落在了一个虚无的空间里。
空间里瞬息万变,最终停止在挂着红布的天衣门前。
方茹锦想触碰扫地的弟子,却扑了空,心中了然这是大殿主想告诉她的真相。
那两名弟子一边扫地一边聊天。
其中一个说道:“听说门主和柳阁主还是青梅竹马,二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另一个接了嘴:“对啊对啊,柳三阁主被两个哥哥惯成那种跋扈的脾气,听说只有门主说的话她听得进去。”
两个弟子羡慕过来羡慕过去,突然此时锣鼓声震天响。
弟子道:“门主去迎亲啦!!”
不远处一名少年骑着马儿出了天衣门,后面跟着一长条的迎亲队伍。
方茹锦认得出来,这便是八年前的师父,八年前师父曾有过婚约。
只是不知为何,成亲当日师父竟半路折返,待在天衣门内阁一直到第二天才出来。
出来后,师父就前往青玉阁取消了婚约,也不肯多留,竟也不肯再见一面三阁主。
方茹锦跟着殷濡文走,走了挺远一段路了。
突然,殷濡文瞳孔放大,像被定住了一样。
不过几秒,他就回神,随后疾步往回赶。
空间再次转换,眨眼间到了一个方茹锦从没进过的空间,像是一个地下室,正中间的石台上漂浮着一个巨大的光球。
殷濡文持剑警惕地说:“何人擅闯内阁!”
此时,一个戴着哭脸面具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慢慢从阴暗中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