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见此，眼前起了一层水雾。
柳娇缨跪在结界前，一遍又一遍的叩头，一声又一声的哭喊着：“请圣手施恩，救救殷郎！”
“请圣手施恩，救救殷郎！”
“请，圣手施恩，救救殷郎！”
……
从白昼叩深夜，又从深夜到白昼，时不时检查殷濡文的鼻息。
“柳娇缨叩请天神地魔！救救他……”
“世间若有神佛，何不临世救人于水火？!”
“回春圣手，世人称您能妙手回春，又因何藏身？！”
“请圣手！救命!”
……
她额头已磕出鲜血，干了的和没干的交杂在一起。
她的声音已经沙哑，她站了起来。
眼中满是狠戾：“圣手不是神通广大吗！为何不应？！!”
她隐有走火入魔之势，唤来千百青蝠，想一试这稳固千年的结界。
在她将要发力的时候，听见殷濡文唤她。
“娇娘。”
她眼神转换，青蝠围在在他们周边。
柳娇缨：“殷郎，我在呢！”
“娇娘，莫要太极端了。”殷濡文扶着柳娇缨站起来，“如果连我的死你都接受不了的话，如何面对你的兄长、朋友的离世。”
“这并非什么大事，不过是少了个殷濡文，少了一个殷郎而已。”
“不要因此而冲动，我以为时间会将你对我的感情冲淡，不想我三年前原来做了多么错误的决定。”
“很抱歉，让娇娘你找了我三年，你可怪我吗？”
“三年里受委屈了吗？吃过多少种鱼了呢？只可惜我们的白头之约……算了。”
“娇娘是不是走累了呢？靠着我休息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殷濡文轻轻抱住柳娇缨，拍了拍她的背，为她顺顺气。
“娇娘，不要害怕……”
“娇娘，我只盼你能百岁，千福……”
殷濡文在柳娇缨面前倏地倒下。
柳娇缨跪在殷濡文身边，试探着殷濡文的呼吸。
就在那一瞬间，一切都静止了。
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在等着柳娇缨的爆发。
她却紧握着殷濡文的手，小声说着：“殷郎，我从未怪过你，真的……”
她一边笑一边却又哭，在顷刻间白了头。
青蝠四处飞散，瞬间消失了。
就像是带着某些秘密永远尘封在天空里。
比如柳娇缨不会知道殷濡文真正的死因。
比如天网察觉不到殷濡文是因为殷濡文已经变成普通人，身上没有灵气。
比如殷濡文拜托扁鼎身体里的蛊虫出体后由他保管。
不过都不重要了，就像飞走的青蝠，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