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搀扶着君烜慢慢走回了幽宁阁,包扎完伤口便已经到了赴晚宴的时间,对着一柜子花花绿绿的衣服,君烜默默给身上满是污血灰尘的黑衣施了个净衣诀,至于破损之处,她瞟了一眼,黑衣服上的黑洞,不会有人看得见的。
晚宴在幽冥殿举行,君烜到的时候人还不是很多,她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背靠墙,左靠门,可以观察到所有人,右方和前方摆的是座位,不过在这不起眼的地方落座的人,应该也不是挑事之人。
坐定后,君烜便开始思考之后的路该怎么走了,弟子选拔是无法退出的,她必须参加。
下场擂台应该是二十五进十二,她唯一的优势是懂一些阵法,但没有充足的灵力加持,阵法的威力有限;劣势是所有人的修为都高于她,且那个红衣女子看花娇儿不顺眼,林海深也对花娇儿有所图谋。
不过那个红衣女子的实力应该是所有待选弟子中数一数二的,很多人视她为眼中钉,大概率不会先来攻击她。至于林海深,修为应该远远在她之上,不过好在比赛没有任何规则,她可以用生平阵抵挡一二。
但这阵法灵力消耗很大,所以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提高修为,只有修为提高,才能拓宽识海,储存更多的灵力,才能有更多活下去的机会。
想到这里,君烜便不想参加宴会了,这种无意义的宴会她在仙界时就很是厌烦,等她成了仙尊,等闲宴会她是能不去就不去。
不过此时此刻,作为一个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待选弟子,她是没资格说“不”的。
“左护法到!”
门口侍卫的声音将君烜从思考中拉了出来,君烜将目光放到了左护法的身上,原来今天比武场上让花娇儿心难自控的竟是魔界左护法。
左护法身形挺拔,剑眉星目,算得上是丰神俊朗,而且自从左护法从门口迈入大殿开始,君烜的心脏就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脸颊也开始泛红,感受着身体的异样,再加上今天比武场上的心难自控,君烜猜想,花娇儿应该是喜欢左护法的。
君烜叹了口气,但愿花娇儿和左护法的情感纠葛不要影响到她复仇,但是想想花娇儿的脾性,君烜有些头疼。
“哼”
君烜侧脸一看,一个瘦削精干的男人正一脸轻蔑地看着她,见她看过来,那男人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
看来又是一个看花娇儿不顺眼的待选弟子,君烜的头越发地疼了。
“诸位,我是魔界左护法长风,今日代魔尊设宴款待诸位,希望诸位能够尽兴而归!”
话音刚落,乐声乍起,接着便是各种美人端着美酒,美食鱼贯而入,一派奢靡享乐的景象。
君烜刚要收回目光,便听见“哐当”一声响,循着声音望过去,就看见白天那位红衣女子一脸肃然,一位面若桃花,身似细柳的男子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以色侍人,还想轻薄于我,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此话差矣,所谓食色,性也,男欢女爱乃是本性,人自然应该活得随性自在,怎么着就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了呢?”林海深搂着旁边的美女,“你说是吧,小宝贝。”说着便撅着嘴要去亲搂着的美女。
“林海深,你可住嘴吧,你倒是随性自在了,别人却是有苦难言,依我看,就你这样儿的,花娇儿恐怕也看不上你。”
……
战火怎么就引到花娇儿身上了呢,君烜叹了口气。
各位参选弟子开始寻找花娇儿,不过好在目光都略过了坐在角落,一身黑衣,低头不语的君烜,君烜便也默不作声,但旁边那位仁兄似乎看热闹不嫌事大,“花娇儿在这儿。”
君烜感觉到目光一道道地落在她的身上,心中满是无奈。
“花娇儿,你说说,你看得上我吗?”林海深神色自信,黏稠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花娇儿,似乎对花娇儿今天的装扮很感兴趣。
“自然是看不上的。”君烜知道,无论她说什么,林海深肯定是要继续纠缠她的,那便实话实说吧。
红衣女子和在座的诸位待选弟子似乎也没想到花娇儿能够这么硬气,一时之间,整个幽冥殿针落可闻。
还是林海深最先反应过来,“花娇儿,你个臭娘们儿,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说看不上老子,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要了你的命!”说着便要站起来。
“坐下!”左护法见场面有些难以控制,便出声阻止,林海深不敢驳了左护法的面子,只能满眼不甘地坐下,“诸位稍安勿躁,我给诸位安排了歌舞,是我魔族特有的极乐舞,请诸位品鉴。”
左护法挥了挥手,一群舞姬便伴着轻盈悦耳的铃声走了进来,只见那些舞姬个个丰满莹润,紧接着便有丝竹之声,乐声激昂热烈,舞姬随乐而舞,热情奔放地扭动着身体。
在这样热闹的氛围里,刚才的剑拔弩张也缓和了很多,君烜正准备吃些东西,却突然觉得左边凉飕飕的,紧随而来的是一种猛烈的,来自强者的压迫感。
君烜浑身紧绷了起来,慢慢地转过头:一双黑色缎面的靴子,再往上便是黑色鎏金外衣,上面用金线绣着魔界特有的繁复纹章,棱角分明的下巴,薄唇,直鼻,丹凤眼,剑眉……等等,君烜觉得她见过这张脸,这张脸眉眼之间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晏熙!这张脸眉眼之间和晏熙有些相像!
来人感受到君烜的注视,似乎有些不悦,威压瞬间笼罩下来,君烜感觉她像被一双手按着,一直要按到地底,胸腹感觉要爆炸了一般,她正准备调动灵力抵抗一二,便发觉威压不见了,抬头一看,来人的视线正牢牢粘在她裙摆的破洞上,君烜气愤难当,抹了抹嘴角的血,抓起裙摆塞到了屁股下面。
来人见状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
……
此时左护法终于看到站在门口的人了,他连忙挥手,暂停舞乐,边走边说:“尊上,您怎么来了,来了也不让人说一声,您站累了吧,赶紧坐。”
来人高傲冷漠,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随着左护法的指引坐到了主座上,左护法看魔尊没有要说话的打算,便很有眼色地挥挥手,“继续吧”。
又是一番歌舞升平的景象,刚才的小插曲似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