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敞亮的白色空间内，满是一个个投出的物品。
一行行字在墙体外一圈一圈的浮动，在一处统一消失。
豪华松软的沙发正对处是一块固定的显示屏，上赫然标着，“投入数额”
随着音响中，机械化的声音，各个房间内的人们，伸出手在屏幕上输出数额。
数值越来越高，他们不断抬高报价，只为了夺下展品。
数值的高度已经是超出很多人无法承受的范围。
可它并没有停下，还有人在竞争这物品。
半个小时的抬价后，只剩下两人，其余人无望只好躺在房间内享受着场地方提供的奢华食品，玩乐其中。
机械的声音好像出了故障，一卡一卡的还有些刺耳的电流声。
“搞什么！”
“场地方可是够疏忽的。”
……
房间内人们被刺耳的声音摩的耳朵生疼，逐渐狂暴，埋怨声不断，可没多久他们都闭上了嘴。
房门外，传出一片片杂乱的脚步声，是机械金属之间的碰撞声。
场地内所有的机器人得到伺令离开了固守的房间门口，向同一个方向行动。
脚步声越来越远，在好几声人类惨叫过后，机械声得到恢复。
『请遵守场地规则』
『竞拍物得主已定，恭喜366楼04房间得主』
在滴的一声后，一切恢复平静，后台主持的机器人在说完后，竟露出一个骇人的微笑，它全身都是鲜血。
“林鹿，明天，你确定要来吗？”颂钺难得严肃起来。
“一定得来，颂钺。”林鹿说。
“你比我混的地方多，我想知道，大陆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林鹿沉思片刻接着说道。
颂钺仰着头看着沙发上方的白顶。
“不知道。”颂钺叹着气。
他确实不知道，只知道的是就在一夜间，机器人像主导了世界一样，改造基因的新型人类出现，这都是奶奶告诉他的。
从他出生起，就已经生活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无法体会奶奶口中那个人类平等和谐共同发展进步的时代。
林鹿没有开口再问。
颂钺知道必须要离开了，只见他披上厚厚的棉袄，扶上林鹿，他们很有默契的快步按规划的路线离开。
门外温度极低，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并肩，靠的很近，穿梭在飘落着如鹅毛的大雪之中。
身后打斗，枪械声激烈。
果然如他们所料，那个播报的机器人两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出了场地就可以不再遵守规则。
在它报出竞拍得主所在楼层和房间后，林鹿和颂钺几乎同一时间意料到其中的含义。
不管过了多久，林鹿还是无法适应这个不公平的时代，她不服。
曾经的她是发着光的，但也是因为光芒过明惹来了麻烦，从此跌落。
这几年，她不怕苦不怕累地偷摸跟肖河学格斗，练习，训练强化体能，学会控制自己体内的机械细针。
她不想再做花瓶中的鲜花。
这么多年的辛苦，也许只是为了一个真相，为了一个改变。
“林鹿，我想，你要不试着相信我。”颂钺撇过头看着车一旁靠窗的林鹿。
“我们互相信任，才更好面对以后接下来的各种问题。”颂钺补充。
“信任？没有利益的加持，信任算什么？”林鹿态度强硬。
“林鹿，你在害怕什么？”颂钺说。
“你连待你如至亲的家人都可以利用，你在害怕什么？害怕他们的真心？”颂钺很不理解，其实他很怕自己跟着林鹿，然后幸运死亡。
他现在还不能跑，正如林鹿所说，没有三级学习证的他哪都去不了，就算他能跑，十五不会放过他，那位也会对他失望。
抛开这些，颂钺实则已经打心底里对林鹿有了好感，相处这么久，他很佩服林鹿的果断和聪明。
如果他们互相不信任，这会导致他们配合不当，明天很有可能留一个下来被“人”分了。
“颂钺，好好开你的车。”林鹿的话打断了颂钺的思绪。
“啧。”颂钺第一次对林鹿不耐烦，他不想把自己的命搭在一个不信任自己的队友上。
刚停稳车，颂钺重重的摔上车门，头也不回。
林鹿没有任何反应，她就那样一直靠着车门。
大雪纷飞，轻轻地飘落在停车平台上，绿植金属地面都盖上了白被。
有些冷了。
林鹿的手指冻的通红，发紫，用力握紧张开手掌，让冻僵的手关节活动活动，她摸索着，开启了车，车内很快充满暖气。
终于暖和了。
“被人看明白的感觉真不好受。”林鹿说。
林鹿心里总有说不清的滋味，在颂钺说出吕爷爷时，她内心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脑海里，不断在整理当时的整个计划流程。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鹿终于下了车。
将三级学习证挂在颂钺的房门外，她并没有立马离开，身体笔直，低垂着脑袋。
思前想后，林鹿最终决定自己一个人去。
颂钺有牵挂的人，她不能带着颂钺去送人头，对她来说，如若遇到无法挽留的局面时，她肯定有果断抛弃颂钺，保全自己。
林鹿苦笑着，想去倒杯水。
水居然是热的。
她无声地笑着，可勾起的嘴角很快向下垂去，眠着唇。
这一晚过得无比漫长，可白天终究会来。
颂钺一晚上辗转反侧，难以睡去，被客厅突然到来的十五发现后，直接被十五带走了。
现在快到正午时，他才回来。
一脸煞气，黑眼圈很重。
“余余，不是人！好像本来就不是。”颂钺欲哭无泪。
他垂着手臂一摇一晃，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像个刚死不久的厉鬼，移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