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似霜,点耀着黑暗中的房屋,没有温度。
吱呀——
房门被打开,少女踏入这冰冷的客厅,一步一步,踩得小心翼翼。
少女默数着,当手触摸到一面墙体时,木讷地转过头对着记忆中楼梯的方向。
情绪涌上心头,以前心里不安时,她总是会想起那个房间。
这次她突然想去那里了,忐忑的迈动步伐,一阶,一阶,无比谨慎。
最后一步,踩空,无事。
长呼一口,平复加速的心跳,还好这是上楼。
跟随着墙壁,拐向另一个方向。
这次少女更加小心,脚尖触碰着阶梯向上移动,踩实后,迈出下一步。
啪嗒——
突如其来的一声破碎声,划破空气,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少女一时慌了神,没注意脚步,高度不够踩实阶梯,重心不稳,向前摔去。
疼痛感席卷而来,少女不敢发出声响,仔细聆听着外头的动静。
“是林小姐吗?我是早上的店员,我好像打碎了什么东西,抱歉,我拿完东西,收拾一下就走。”声音很熟悉,是十五。
他似乎没有开灯,在一阵嘈杂声过后,花店里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林鹿至始至终都没有做出回应,强忍着身体上的痛感。
在一切回归平静后,林鹿才踉跄地爬起身。
他回来拿什么?
林鹿没有深思因果,她知道房屋内很安全,何况他进不来,所以没必要太担心。
再等三分钟后,林鹿才开始进行下一步。
二楼和一楼的布局差不多,林鹿想去的那个房间在走廊最里面。
房门打开,灰尘在空气中舞动着,直逼入鼻中。
林鹿不禁连打了几个喷嚏。
“这间房,吕爷爷是多久没来过了”林鹿小声道。
那个林鹿要找的东西就在墙角,在触摸到后,下意识的缩回了手。
零碎的记忆在大脑里飞速略过。
再次伸手,抓住布满灰尘的布,一把掀开。
一台有些破旧的钢琴,在空荡的房间内格外显眼。
慢慢走上前,摸索着钢琴椅的位置,坐下身。
少女纤细玉白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琴键,从第一个琴键到最后一个。
泪水有些透过绷带,贴着少女的脸颊,流下。
在熟悉后,手指像赋予了一个舞台般,在88个琴键上,谱出首动听的曲子。
随着曲子的跌宕,少女脸上已挂满泪水,声音变得哽咽。
曲未终,少女双手随意按下,杂乱的音符终结了乐曲。
撕破喉咙的吼叫着,头发被少女的双手狂燥的抓乱,精致的五官显得有些不堪。
“阿钰…阿钰…”
“对不起…”少女呢喃着。
林鹿脑海中,模糊的人脸慢慢浮现出形。
脑海中的女孩,穿着整洁,束着高马尾,脸上挂着笑,一双杏仁眼格外好看,正对着人儿,嘴里好像在说着些什么。
声音越来越清楚。
“…要好好活下去啊…”
画面模糊后又清晰。
这次,女孩后颈被一个环形铁圈拴着,铁圈穿透皮囊深入皮肉,血液还在不停向外渗出。
一双手从黑暗中伸出,抓住女孩颈部铁圈的长链,像拖牲口一样,向后用力。
女孩的五官因极痛而扭曲,她极力的张大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口中不停吐着血泡,很快被拽入无尽的黑暗中。
一串鲜红的拖痕留在地面,与这洁白极不相合。
一双手从人儿背后伸出,伴着一个温柔的声音,捂住人儿的眼睛。
说话声停止,在那一瞬,眼睛火辣辣的,人儿不停地喊叫着,耳朵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一阵的电流声。
黑暗的来临,吞没了人儿挣扎的身影,直至无尽的黑暗中。
阳光跨过窗,将一丝温柔洒向钢琴旁的少女。
少女乱糟糟的头发随意的搭落,在感受到一丝温度后,身体一哆嗦。
梦终于醒了。
身上有些酸痛,起身动了动,在钢琴的四周摸索到遮尘布,盖上琴面。
没法整理,只好离开,关上房门,原路返回。
在下楼的时候,林鹿每一步都格外谨慎。
但因为哭过后的头疼感,无法集中注意力,滑下了楼,手掌似乎磨破了皮。
动静很大,房间还是依旧安静出奇,他们还没回来。
在林鹿吹着伤口时,一个敲门声有节奏的响起。
“林小姐,我听到了动静,出什么事了?”十五有些关切。
林鹿一愣,说道,“没什么,”想了想又补了句,“门锁时间应该到了,可以麻烦你进来帮我拿一下医疗箱吗?”
“好,你受伤了?”十五在疑惑中推开门。
少女一身狼狈地瘫坐在楼道口,膝盖脚腕手臂,到处都是擦伤和淤青,和昨天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在左边那个柜子的第三个隔柜里,你一眼就可以看到”林鹿语气平静。
“好,”十五移开目光,在林鹿指定的位置,找到了医疗箱。
“拿到了,放在我旁边就好,你可以先去忙,谢谢,”林鹿撑着疼痛的身体,坐到后方的台阶上。
十五并没有听林鹿的,径直走向她,在手指要触摸到少女脚腕时,停住,收回了手。
“林小姐,可能有些冒昧,但是我认为你现在的状态不太能做这些事情,”十五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那你帮我吧”林鹿语速很快。
得到允许,十五再次伸手,在触摸到少女脚腕时,少女第一时间向后一缩。
见这个反应,十五尽量没再去触摸少女的体肤,转手用镊子夹出酒精棉,轻轻的点在少女的伤口上。
“吕爷爷,他昨晚和你去了哪里?”林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