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一周,于雁遥虽然只去了前两天教了教军体拳,却作为新生第一个认识的学姐而广受欢迎。
刚进入高中生活的学弟学妹们对老牌名校京城一中充满着无限期望,一抓到时机就不停跟于雁遥问这问那,好在于学姐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不多时便打成了一片。
有些自来熟的孩子自觉叫起了“于姐”,拉近了距离,甚至还加上了微信。
当然这其中除了一直游离天外的许冬深,他总是安静地独自待在角落,不主动与别人说话,也不爱接话茬。
于雁遥对他的第一印象。
听话、清冷、长相漂亮。
对他印象加深,是在闭幕会结束的午饭时间。
于雁遥的饭卡莫名失踪了。
可她人已经站在刷卡机前,盛好食物的餐盘搁置在窗口前。
盛好饭的食堂大妈友好而不失震慑的看着她。
若是往常,她大可以借百龄的饭卡一用,然而今日百龄班里有事,提前告诉了她让她自己吃饭。
直到她已经点好饭,一摸兜,才发现卡没了。
现在她兜里干净得如同刚被洗劫过,既没有饭卡,也没有一毛钱现金。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没办法了,只好让大妈把饭收回去了。
于雁遥打定主意正要开口时,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替她刷了卡。
她扭头,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即使不记得他的名字,但那张漂亮面孔属实过目难忘。
“谢谢你啊。”于雁遥好不容易接过餐盘,忙不迭道谢:“回来我把现金还给你吧。”
他不发一语,摇了摇头。
难道是…..哑巴?
怪不得他军训也不说一句话……
于雁遥脑袋里冒出一种猜测,忽的有些同情。
沉重又安抚似的看着他,搞得他云里雾里。
“冬深!……诶!于姐!”
一男生端着餐盘,健步冲到许冬深旁边,发现于雁遥也在,兴高采烈地打了个招呼。
这人于雁遥记得,七班的楚桑结,说起话来鞭炮一样,声音响亮话又密。
于雁遥笑笑:“真巧啊楚桑结,你们俩中午一起吃?”
“昂,学姐要不要一起?我已经占好位置了。”楚桑结热情提议道。
他扭头用眼神询问一侧的冬深,冬深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吃人嘴软,更何况是认识的学弟。
于雁遥必然没理由拒绝。
楚桑结坐在中间,一侧是于雁遥,一侧是许冬深。
他与雁遥聊得相当热络,到后面直接连姓都省去,一口一个姐叫着。
“于姐,你初中是三中的吧?”
雁遥惊讶:“对啊,你怎么知道?”
楚桑结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我也三中的!姐,你在咱母校可太出名了!我去,超级学霸,年级主任讲话天天提的模范榜样啊!”
“姐,听说你高中每次还都是年级第一,真的吗?”楚桑结的求知欲溢于言表。
于雁遥阐述事实:“基本上都是吧。”
“有人能跟你比?!”桑结夸张起来全然不顾他人面子。
雁遥说:“能考进一中肯定都聪明,我就一普通学生,有人赶上很正常。”
…..
这边聊得热火朝天,另一边的许冬深端坐着专心吃饭,细嚼慢咽,动作轻缓优雅,不发出一丝多余声音。
整个气氛就是赤道到南极。
偶尔楚桑结把话题引到冬深,冬深也只是微微点头或摇头,不肯多说一句话,更使于雁遥坚信她的猜测。
吃完之后,于雁遥告别,心心念念去找她的饭卡。
卡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卡里三十块和补卡费十二块。
叫她平白无故少这么多钱,比杀了她还难受。
所幸下午见到百龄,才知道卡原来是被百龄拿走了,留下的纸条落到了桌缝间,她没看见。
于雁遥攥着失而复得的饭卡喟然长叹:“因为这事,我差点痛失一顿晚饭。”
“少一顿饭饿不死人的。”百龄说的云淡风轻,而后重点抱怨道:“烦死了,不想上学了!”
她的厌学情绪于雁遥习以为常:“又是谁惹你了?”
“同桌。”
于雁遥想起来从开学第一天开始,祝百龄就不停吐槽新同桌的不好,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实在适应不了,你找班主任换不就得了。”
“我找了!她敷衍我!说什么要遵从班级秩序,服从班级管理,说什么都不给我调。”说着,气不忿的百龄便翻了个白眼。
“那你就受着,或者打一架,打赢的占据领地,输了的滚出班级。”
于雁遥完全没有要替好友出气的念想,纯纯幸灾乐祸。
祝百龄不是傻子,知道问她意见就是竹篮打水,只在她身上发泄些怒气,最后自己给自己想出解决办法:“我要回家找我爸!”
祝百龄一向秉承有爹不找等于没爹的理念,连擦破膝盖都要让她爹带着去医院,几乎是爹宝女的典型代表。
于雁遥笑笑。
学校安排高一高二一同在军训闭幕后休息三天。
对高一,是要让他们产生高中生活轻松惬意的错觉;
对高二,是要安抚学生一开学连上两周无假的暴躁情绪,避免起义。
两个年级虽然错峰半小时放学,可由于总人数多,校门口前依旧被私家车堵得水泄不通,行李箱轮子滚动摩擦地板的声音不绝于耳。
于雁遥是走读生,回家只需要背个书包,轻松得很。
她一向自己回家,却不想当惯甩手掌柜的爹妈今天突然提出要来接,使得她不得不穿梭在车海中戴着六百度的近视眼镜艰难寻找父母。
定睛一看,发现了自家车牌号,便上前弯腰敲窗,车窗缓缓拉下,露出驾驶座的她爸和副驾驶座的她妈慈祥的笑容,过于和蔼以至于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