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大师兄似是特留的干净一面手帕擦了擦唇角,眸子躲开离裹儿等离家人视线,有点羞脸。 大师兄怎么这么直呀,一点也不把我当外人。 谢氏闺女一颗芳心跳的快了点。 有些嗔意。 唇间不知道是不是尝到点他揩下的西瓜汁。 有点甜丝丝的。 她飞速去看一眼大师兄方向,却发现他递完手帕后,没事人似的转身,背手身后,房内踱步。 欧阳戎没理小师妹小哀怨的目光。 他在屋内踱步一圈,四望左右,一脸感慨的打量这座偏居江南一角的苏府,嘴里嘟囔: “为什么佛祖的五指山只把孙猴子压了五百年,而不是五百万年、五百万万年呢?” 弱冠谋士似是自问,又似是问人。 离裹儿抬眸,眼神好奇:“什么五指山,什么孙猴子?” “呃,没事。” 欧阳戎摇摇头,他想起,这方世界好像没有西游记,也没费口舌。 离裹儿等人却愈发好奇的看着他。 欧阳戎撇嘴,换了一种说法: “天上那一场游戏里,大多数人都不敢犯错,甚至不敢尝试,万一试错了,真被贬了不搭理了呢? “可伯父不同,你们一家不同, “哪怕被压在五指山下……嗯只要不死,机会时刻都有。 “为什么呢?” 他自问自答: “因为伯父是陛下骨肉,是太宗直系血脉,是天潢贵胄啊。” 一番话语直白无比。 引得众人面面相觑。 离闲听在耳中,当良翰贤侄是感慨语气,他脸色惭愧,不敢接话,因为面前的贤侄是寒门出身。 可这一番语气平和的话落在了解某人的谢令姜耳朵里,却是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讥嘲意味。 她忍不住看了眼脸色平静的大师兄。 砰的一声,欧阳戎一只修长手掌拍在桌上,面朝众人,当机立断: “献祥瑞之人,已有人选,我去说服。 “韦伯母、离小娘子立刻去取全部府财,分千金给小师妹,剩下钱财全部交给大郎。” 他转头: “小师妹,即可启程,岭南购玉,带回一枚完美无缺的玉环,越孤品越好。” “大郎,伯父,你们去寻六郎,再上东林寺,捐钱修塔,我们要建一座东南地界最大的浮屠塔,供奉‘玉玦’!” 谢令姜、离闲一家人精神顿振,言听计从,纷纷起身,抱拳领命。 走前,欧阳戎忽转头问: “伯父,伯母,大郎,离小娘子,你们就这么信我,这一套花销下来,是要散尽苏府家财,连离小娘子的全部生辰礼都要投入进去,从今往后,再难回富家翁日子的,就不怕跟着我玩砸?” 离扶苏涨红脸,语气斩钉截铁:“我信檀郎!” 离闲与韦眉互相握臂搀扶,咬咬牙,激动用力点头: “不怕,檀郎之计,吾悉听之,散尽家财,亦不悔恨!” 离裹儿颔首:“彩,谋事在人。” 欧阳戎看了一圈面前端茶倒水恭敬侍奉他为先生的一家人,叹息: “信而不疑吗,那我也定不负哉。” 这时,韦眉小心翼翼看了看嘴角含笑的弱冠谋士,小声问出: “檀郎,若是此番进献祥瑞之计成功,我们…会怎样?” 欧阳戎眯眼:“伯父为母祈福,孝感天地,不慎‘病重’,自然须治,符合大周伦纲与天下民心。” “那七郎这是要回……洛阳了吗?” 欧阳戎十分肯定的摇摇头: “没这般容易。 “伯父乃废帝之身,回洛之事,牵扯重大,有万千干系,能深改朝堂格局。 “陛下热衷帝王权术,平衡朝堂是基本逻辑,到时候会如何处置‘病重’伯父,确实有些耐人寻味。 “暂且难定吧,恐怕没法直接回洛,但必会离开龙城这座鸟笼。 “其实,最遏制陛下心意行动的,是尾大不掉的离卫之争。 “从龙城偷铸鼎剑一事,可以看出,卫氏尚不死心,对鼎剑念念不忘,企图翻盘,不会轻易承认输棋,折中迎接伯父。 “另外,相王那边,也不一定会全力支持……嗯。” 欧阳戎说到这里,悄然顿住,众人看见他嘴角的笑意有些耐人寻味。 撇嘴,略过此处,欧阳戎吐字清晰,思路刁钻: “而且,伯父明面上已与陛下决裂,母子之间,明面上的关系裂缝,单单祈福,进献祥瑞,也难以彻底修好。 “更何况,伯父此举,是绕圈子,陛下作为绕圈子的高妙手,如何不会,也绕一绕圈子。 “不过没关系,此乃第一步,投石问路。 “不投石,如何问出明路?” 他垂眸,整理了下袍袖,语气淡然: “且听一听洛京回响。” “檀郎妙计,可安天下!” 书房众人,顿时心安,遂喜出门,各自奔走。 屋内只剩下欧阳戎与谢令姜,一站一坐。 “我送下你。” 欧阳戎转头说 谢令姜看了他眼,点头。 师兄妹二人出门,一前一后,行走在悬挂风铃的长廊上。 今日一番折腾,诸事解决,已近傍晚。 夏日的傍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