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请封一个八品媵的诰命,不算亏待你。”
原来冯宙君是要纳自己为妾,闻宪英终于明白他在竹林前那番剖白,难怪他绝口不提自己的婚事却那般笃定,原是早做好了“两全其美”的打算。
理智如她,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痛楚。
冯徽似察觉到了她的动摇,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可惜你太心急,让伯府早早看透了你的腌臜心思。伯夫人疼女儿,断不会允许你这种狐狸精勾引她的女婿。你果然是你母亲的种,一般自甘下贱,没有好结果!”
冯徽提起闻宪英的生母,触到了她的逆鳞,闻宪英瞬间将所有的冷静自持抛在脑后,怒视冯徽,狠戾道:
“冯夫人,宪赟也是我母亲所生,一般下贱,你却疼他如珠如宝,你又算什么?”
“混账!”
冯徽暴起,狠狠一掌将闻宪英扇倒在地,还觉不解气,抬脚要踹在她腰上时,闻宪婉扑到姐姐身上将她紧紧护住。
“母亲,不要再打姐姐了!”
闻宪英立刻从地上爬起,挺直腰板,挑衅地仰头直视冯徽。
被激怒的冯徽破口大骂道:“忤逆不孝的竖子,贱人!一个两个都同我作对,闻宪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闻宪婉被吓得哭了起来,却仍紧紧附在姐姐身上,气得冯徽拧她耳朵,掐着她的后项硬生生拖出了房间。
这下,房间只剩闻宪英一人,她跪在原地,没有起来。
刚才扒在窗外的下人们作鸟兽散,再不敢偷窥,生怕惹祸上身,只有盈盈哭着进屋来。
“小姐……”盈盈抹着眼泪,伸手去碰闻宪英肿起的脸颊,“疼吗?”
闻宪英嘴角抽了抽,“不疼。盈盈,别在这儿待着,躲远点。”
“我不,我要陪着你。”
“听话!”闻宪英高声道,复又温柔地拍拍她的肩膀,“我没事的,你离我远些才不会被夫人迁怒,我才放心。”
盈盈委屈地瘪嘴,却不敢违拗闻宪英的命令,一步三回头地向外走去。
“快走快走。”闻宪英微笑着朝她摆摆手。
房门被扣上,夜幕彻底降临,房间内的陈设漆黑模糊,只有月光照在闻宪英身上,照见她渐渐佝偻的身影。
冯宙君从宫中下值,戴月而归,才进家门,就被管家请到书房,连绿官袍也来不及换下。
“父亲。”冯宙君揖拜,抬头却见冯伏伦冷着脸坐在书案后,他的继母卢兰思陪侍在旁,神色同样晦暗不明。
冯宙君心里直敲鼓,猜不透父亲为何找自己,正要试探,冯伏伦先开口道:
“三日后我会亲去景阳伯府提亲,把你和伍大姑娘的亲事定下,另外,”冯伏伦深吸气,平复语气,“我会为你姑母的长女另找人家,你不必再想。”
冯宙君如遭当头棒喝,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半响才反应过来,追问道:“为、为何?父亲你不是说……”
卢兰思得冯伏伦示意,向冯宙君解释了景阳伯夫人找自己说的事情,末了,她叹道:“我去找你小姑了解了事情原委,宪英说都是误会,赵夫人那里我也能交代了。”
“误会?”冯宙君苦笑,“在侯府的事是误会,但我对宪英的心意是真,父亲,不能出尔反尔,我不能!”
“什么出尔反尔,你和她的事情根本就没定!”冯伏伦气道,看见儿子失魂落魄的模样,他顺手拿起镇纸,想了想又放下,换成书卷砸了过去。
卢兰思忙为他顺气,一边劝道:“宙君,怎么能顶撞你的父亲?况且我问过,宪英说她对你只是兄妹之情,你们……”
“不可能!”冯宙君斩钉截铁否认道,“宪英是害怕,她只是不敢说出口。”
说完,他又有些茫然,不自觉向后退,“她明明待我是有心的,我要去问清楚。”
冯宙君转身跑出书房,把父亲恨铁不成钢的骂声撇到了身后,不顾一切地向后宅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