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终是让他等来了铁杵磨成针的日子。
前天,明月夜遣人请他中元十五日汨池赴约,方弘备料到她有事求自己,兴致勃勃来了,如今美人在怀,还见识到了新人,再想到不久还要新娶房娇妻,方弘备简直惬意快哉到了极点。
风解意继续弹曲,明月夜熟练地一杯接一杯劝酒,几乎将搬到船上的酒全灌进了方弘备的肚子里。
艄公站在船头,撑篙渡船,渐渐远离了喧嚣热闹的岸边,向南摆入了更幽静私密的波澜中心,河灯的光亮稀疏,只有天上的月光撩动起涟漪。
方弘备早喝过了微醺的美妙境地,却禁不住明月夜的劝,直喝到腑脏翻涌,神志不清。
“明月、月、娘子,不行了……”方弘备迷迷瞪瞪的,抬手挡开了递来的酒杯。
明月夜露出了危险的目光,嘴上仍娇滴滴地劝道:“再多喝些嘛,寺丞是不给妾薄面了。”
方弘备有心无力,只觉得潮气上顶,闷得他扯开了衣领。
“哟,您是嫌船篷里闷呐,”明月夜察言观色道,“我带您去外面透透风吧。”
方弘备确实觉得内中气血鼓胀得难受,听到这话,东倒西歪得就要往外爬去,明月夜贴心地扶着他出了船篷。
明月夜让他坐在船尾,轻声问道:“您感觉好些了吗?”
方弘备打了个响嗝,嗅到湿湿凉凉的潮气,醉叹道:“好、好多了。”
“那您还能喝吗?”
“能……”方弘备痴痴道,明月夜勾起了嘴角。
她缓缓拿开了扶着方弘备的手,“那妾再取酒来,咱们在外面喝。”边说她边退入了蓬内。
方弘备坐在船尾,摇摇欲坠,迎风痴笑,手抚着便便大腹顺肠胃。
突然,他的手碰到了湿漉漉滑腻腻的东西,他低头看,顿时腰间被狠狠勒住,身体向后坠去。
风解意眼睁睁看着一双冰冷惨败的长手从黑暗中伸出,箍住方弘备的身体。
“咕咚”,方弘备从船尾消失了。
风解意一把捂住嘴,压住了自己的尖叫声,她浑身颤抖,害怕极了。
坐在她对面的明月夜面色一沉,她拿起酒坛仰头喝尽,转身出了船篷,站在船尾,鼓足气喊道:
“救人呐,有人落水啦!快来人呐!”
船上的艄公扔下撑篙跳入水中,却因夜色看不清状况,只在湖中胡乱寻摸,完全找不到有人的身影。远处的舟船听到动静也靠近,想要帮忙,但实在是光亮不够,视野受限,都只能留在船上干着急。
明月夜喊到脱力,摔倒在船上,又急又怕,无助地大哭起来。
方弘备在落水的瞬间清醒,他拼尽全力向上挣扎,却被什么东西从身后死死拖住,把他拖向水的最深处。
月光穿透水面,照向幽暗无光的水底,照见一双临死前惊恐圆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