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弟弟。
达兰托冷哼一声,反讥道:“没我帮忙,你早死几回了,休想让我叫阿姐。”
他拉起缰绳,驱马超过了闻宪英,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
闻宪英觉得好笑,大度地没有同他争快慢,甚至还渐渐放慢了速度,直至最终停下。
“你跟了我一路了,”闻宪英调转马头,冲林中藏匿的人喊道,“出来吧。”
榆钱从树后踱出,朝闻宪英走来,半道却被地上石头绊了一下,她“哎哟”喊出声,摔倒在地。
闻宪英叹气,从马上下来走过去扶起她,“你躲什么呢?我可以送你回家。”
“我、我没家,”榆钱先是怯生生地解释道,才鼓起勇气,抓住了闻宪英的胳膊,“闻姑娘,让我跟着你、做你的奴婢吧。”
“做我的奴婢?难道自由地活着不好吗?”
“我生来就是奴婢,主人家被山匪杀光了,没有主人,我一个人活不下去的。”
榆钱可怜兮兮地乞求,虽然闻宪英无意收留一个奴婢,但扔她在这里显然不合适,只好应允。
闻宪英将榆钱抱上马,与她共乘,催动马儿小跑着追上了达兰托,赶在天黑前走出了山林,继续沿着官道向东而行。
第三天清晨,闻宪英和达兰托赶到了虢县。
他们牵马走在城内,随处可见官府张贴的山匪画像,百姓们不时聚在画像前议论。
闻宪英停下,听他们说起州境内发生的惨案,她向这些人打听起县衙所在。
好心人指出方位,随口问道:“小兄弟去县衙做什么?”
闻宪英没有回答,而是拨开人群,走到画像前,伸手揭了下来。
“山匪已被尽数诛杀,诸位不必再担心了。”
说罢,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闻宪英拿着画像朝虢县县衙走去。
很快,州境内肆虐一时的山匪被剿灭的好消息迅速传遍了县城,那颗被悬赏的头也被悬挂示众。
至于具体剿灭的过程,闻宪英并未详细交代,县衙外却早有了完整的传奇被人津津乐道。
当然,闻宪英起初奉上人头时,县令并不相信,更不愿意兑现赏金,还是闻宪英请出青玉令和郭皑的名号,才让县令认下这件事。
北道绿林总瓢把子的名字实在是太如雷贯耳,虽说是王法所不容的恶徒,但谁会不买如此大势力的面子?虢县令自然认得出青玉令,便认为闻宪英是郭皑派来“清理门户”的手下,顺理成章地将赏金给了她。
拿了赏金,闻宪英三人美美饱餐一顿,买了新衣,还买了一匹驮马,备好了干粮行李,然后闻宪英拿着剩下的赏金,走进了一间金铺。
“客官请进,是来换金还是打金器?小店都能满足您的要求。”伙计热情地招呼道。
闻宪英进到店内,环视一圈,问道:“有现成的金首饰么?”
“您要买首饰?当然有,”伙计从柜台下取出木匣,打开来给她看,“这是别的客人预定的,您要急着拿,得多付点。”
这些金银首饰看起来都很普通,闻宪英在其中挑挑拣拣,转头问达兰托:
“你觉得哪个好?”
达兰托有些意外,“你要给我买?”
闻宪英笑答道:“是啊,之前借你的首饰去典当,我说了要还你的。”
“不用你还,”达兰托骄傲地拒绝道,“我乐意你欠着。”
闻宪英却不理会,终于挑出一对金环,两手拎起来比在达兰托的耳畔,“看着不错,试一下吧。”
她正要亲手为达兰托戴上,对方却一歪头躲开,神情不自在。
“我、我自己来。”达兰托从她手里夺过金环,自己戴好。
闻宪英双手抱胸,退后几步欣赏,回头笑问榆钱:“你觉得如何?”
猝不及防被点到的榆钱红着脸不敢看达兰托,低头嗫嚅着,不能回答。
“看你脸红的样子,应当是不错的,”闻宪英调笑道,把钱付给了伙计,“就要这对金环。”
达兰托也红着脸,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压制着要去摸耳朵的冲动,闻宪英那幅轻狂的模样,令他羞恼且无奈,胸臆中却是愈来愈强烈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