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国朝惯例,皇子娶正妃后就会正式出阁封王号,很快就会前往封地就藩,虽然此事并不绝对,二皇子一直未封王号更未就藩。因此,众人对储君之位的归属议论纷纷。
说到这里,郭皑一拍大腿,叫道:“二位殿下一直挂心你,我得赶紧派人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九爷别急,”闻宪英却拦下了他,“宪英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人,哪里就特意去惊动二位殿下。再说有些事还没准备好,等再过段时间吧。”
郭皑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从了闻宪英的请求,却仍要找人来送消息。
“九爷这是干什么?”闻宪英有些着急。
“我之前派徐仲通去西凉寻你,找不到不许回来,我得让他们赶紧回来呀。”
闻宪英听到这话,实在是惭愧,更为郭皑的义气感动,她再次举起酒碗,将千言万语都化作醇酒,与郭皑共饮。
为尽地主之谊,郭皑第二日就陪闻宪英离开青玉寨去了洛邑城,说是要带她好好游览一番这座名气盛过邺京的古城。
闻宪英的目的当然不在游玩,而是借机通过郭皑结识洛邑当地的人脉,只短短两天时间,“闻郎君”的名字就和郭九爷挂上号了。
郭皑对于她这个救命恩人十分慷慨,洛邑城中都知道是这位文质彬彬的闻郎君救了郭九爷,闻宪英对此心存感激。
第三日,郭皑还有事忙,便把闻宪英托付给了他在洛邑的红颜知己,一位名为张春相的孀妇。
张春相原是洛邑城中一位商人的妻子,商人经营不利欠下巨额债务,自缢身亡,撇下年轻的妻子。张春相一介女流,在丈夫死后独自扛下债务,说服债主宽限时间,努力经营还债,后来通过各种人脉认识了郭皑,得到他的青睐,于是后来张春相渐渐就开始为郭皑执掌洛邑一带的产业。在洛邑人眼中,张春相就是郭皑的女人甚至于妻子。
所以,当郭皑将闻宪英介绍给张春相时,识人无数的她立刻认出了闻宪英女扮男装,又见郭皑如此爱重,不免猜测起二人的关系,殷勤招待之余常用言语试探起闻宪英,想要弄明白此人的来龙去脉。
五月时节,洛邑城中最热闹的莫过于马球场,此地风尚这种剽悍激烈的运动,张春相特意请闻宪英和达兰托观看了一场精彩纷呈的球赛。
马上健儿手持月杖在场上追击,他们坐在旁边的二楼上观赛。四周的观众掌声雷动,喝彩阵阵,全请投入惊现刺激的竞技中,达兰托却看得意兴阑珊。
“马不行,”达兰托懒懒道,“最主要人不行,实在是没看头。”
张春相道:“原来闻郎君您的朋友是行家,不知能否请他下场指教一番?”
闻宪英看了眼张春相,莞尔一笑,问达兰托:“行家,要下场吗?”
达兰托摊手表示无所谓,张春相命人带他下楼去,赛事稍停。
楼上的空间只剩下两个女人,闻宪英开门见山道:
“张夫人,我与九爷是朋友之交,同为一位主人效力,不日便要返回邺京,这些时日在洛邑叨扰夫人了,在此谢过。”
“郎君客气了,九爷的朋友就是奴的朋友,何来叨扰一说?”张夫人笑道,心下稍安,随即意识到对方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随手端起水杯掩饰尴尬。
闻宪英又道:“还有一事要劳烦夫人帮忙,与我同行的女伴榆钱,她是我偶然救下的奴婢,无依无靠,还请夫人帮忙安置她,善待于她,我替她先谢过夫人。”
“好,我会照顾她的。”张春相点头应允。
“还有我这位持零朋友,达兰托,”闻宪英低头看场上把对手打得落花流水的少年,“他也要留在洛邑为九爷做事,也请夫人照看一二。”
张春相先是答应,复又疑惑道:“奴听这位小兄弟要跟着郎君进京的,怎么改变主意了?”
“邺京是非之地,他跟着我,没有办法得到所求之物,还是留在洛邑更稳妥。”
球场上,结赛的锣声响起,达兰托果然赢得了比赛,在众人的喝彩声中,他立在马鞍上手舞月杖绕场招摇,冲闻宪英骄傲地大笑。
闻宪英举起杯子,面带微笑以茶代酒回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