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口中“属于孩子的圣诞蛋糕”,是由樫野一手设计的,名正言顺的增加了些许巧克力元素。
——没有人会不喜欢巧克力,孩子也一样。
樫野真对我们一字一句的强调到,对抱有反对意见的花房眉眼中充斥着鄙夷,甚至高呼“艺术已死”。
……也不必,也不必上升到艺术层面。
我在制作过程中尝了一颗藤村小姐送来的巧克力,貌似有些甜过头了,我却不是很在意,因为我恰恰喜欢甜的东西。
……大概越甜越好吧。我稍作思索,得出结论后故作沉思的点了点头。
就像连咖啡的甜度,我也会的习惯加上四块方糖才好。或许我也不是真的喜欢甜腻,而是上瘾于甜味占据口腔时带来的丰盈感。
往之前想,因为身体原因,导致自己的味觉使我在吃东西时难免是夹代着苦味和平淡——所以我喜欢稍微辛口刺激些的食物。
可以瞬间扩散到整个口腔,带起出乎意料的惊喜感和冲击,即使有时稍作过头了也无所谓。
就是因为它偶尔过于甜腻或者辛辣,才能让我拥有存在的实感――我还活着。
我才会这样清楚的明白道——我还活着。
那些被身体停滞住的味觉也能在浓郁与过度丰满下稍作退步,让我进一步尝到最真实的口感。
根据周围孩子的经历来看,或许小孩子和我一样,都喜欢甜甜腻腻的东西。
那些过早脱离父母的孩子或许也喜欢这种,仿佛被世界温柔簇拥的味道――毕竟“甜腻”这个名词,不管在哪方面都能充当一个令人心情愉悦的褒义。
花房很自觉的担任糖塑的工作,我和安堂则负责糕体部分――目的是除去巧克力带有的腻,并用清爽的甘甜感淡化它本身的苦。
蜂蜜便太腻了,我商量着选择了最普通却细腻的牛奶,而安堂也用到自己本身最为擅长的抹茶粉;在修善夹层处时,奶糖提议放置些草莓――水果是提高清爽度的利器。
“换机器吧,手打的话力度太小…要更有硬度一些才好。”
我用手轻触了容器里的奶油,有些平淡的发出指令,嘴尖还带了几抹温和的笑。
“不愧是安诃吗。”安堂习惯性的接受建议道,“虽然这样,但其实平常也很辛苦吧……要让自己的思维速度和触觉进行同步,要拥有很强大的资料库啊。”
“嗯啊……慢慢积累其实也没有感觉很辛苦。我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接触厨房了。……不如说如今我的人生也在我母亲的计划中运行,她大概从很久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
“嗯?难道说城生的母亲也是糕点师?”
我迟缓了一段时间,才用确定的语气回复到:“很早之前是,我出生后就退休了。毕竟糕点师这种人流量大的幕后职业,一旦离开,即使是之前再出名也很难在回归大众视线了。”
那边还在工作的樫野似乎被挑起了兴趣:“冒犯问一下,你母亲的名字是……?”
“北垣户安。”我听见自己出声讲道。
她年轻时也曾像所有被上帝偏爱的人一样,即使是刚毕业那会儿,也掩盖不住的才华使她一直拥有自信和魅力——可一旦选择了离开就快速的变成了业内茶余饭后的谈资。
仅仅是因为我的出现,便可以轻易改变一位母亲的人生吗。
说来惭愧,我并没有意料之内的内疚及愧责,说心安理得或许也过于寡情薄意。
她依旧是被上帝宠爱的女人,即使是住在家里当一位全职太太,她也从未出声抱怨什么。而是十分自然的融入了属于自己的另一条生活――“我是心甘情愿的,我没有理由去后悔。我也只是选择了另一条道路,这条道路相比之前而言更加安逸,不比身后的那条差。”
不管是哪个选择,她都能活的比别人精彩。不管哪种生活和选择——“都不会比你更重要了”。
我眼中她还在微笑,“不管哪种选择,它们都不会比你更重要了,安诃。”
***
孩子们的圣诞礼物,要“热烘烘”的,虽然是冬季的圣诞节,却要做出令所有人都感受到温暖和希望的礼物。
我们是和孤儿院的那些孩子们一起度过的圣诞夜,这是我第一次离家过圣诞节,在之前都是我们家跟隔壁的幸村一家一起度过的。
房顶挂的是彩色的丝带,墙壁上还粘贴着气球和写满了愿望及祝福的便利贴,――被花房有序的贴成了圣诞树的模样。
精灵还在窗口处嬉闹,只有抹茶翘着腿在那棵老旧浊灯的圣诞树枝丫上,用老父亲看孩子的眼光面向他们。
……
“城生姐姐。”我听到声音便低头看他,一个男孩拉着我的衣角,将我扯到角落里刻着小熊印记的矮板凳上。
“怎么了吗?”我回想起这个孩子的名字,便立刻用柔和的声音问道:“马上就要拆蛋糕了,弥十郎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我不吃蛋糕了。”
见我有些发愣,他才接着补充道:“昨天是我的生日。”
是因为没及时吃到蛋糕而难过吗?“那我们今天一起过好不好,这样你就能在神明降生的日子里得到最伟大的祝福啦。”
我将手搭在对方的脑袋上,轻声说道。
“不是这样的。”他并没有拒绝我的触摸,只是用更细小的语声打断来,“之前是有人给我过生日的……”
“……”我突然哽住了,有些轻柔的抚摸过对方的鸦青色的发丝。
“……之前姑姑会帮我过生日的,之前美伽哥也会回来给我们过生日的……但今年的美伽哥似乎很忙,也没有回来。”
那姑姑在哪呢?她为什么不来了?
或许我不去仔细思索和调查,也能知道个大概。
“如果我不吃蛋糕,”
“……你明年能陪我过生日吗?”
……
“傻孩子。”我有些严厉的说道,看着对方逐渐晦暗的眼睛――“你不把今年的蛋糕吃了,我明年要是生气不来了怎么办?”
“这东西可拖欠不得,你要是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