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场比赛的主题下来了。”樫野真在第二个周一的下午才从公示栏那里带来消息。
“是什么?”我有些病倦的询问道,似乎是因为先前的肆意玩闹导致我的身体状况在不经意间下降了几格HP值。暂且先不去关心个人的身体状况,对于我们这次能否成功晋级的问题我反而有了些顾虑。
按道理来讲,这一场比赛决定着选手是否能进入赛事的前三名。
起初因为我们是初等部而对此感到不屑的人如今都像吃了口无声的瘪一样不再出声,再加上前两场的畅通无阻,这种顺利让我联想到了暴风雨的前夜。
“主题是‘世界’,对手是高等部的潼川组。”樫野用一如往常的声音通知道,看上去似乎跟平时没什么差别,但我却捕捉到了几分细微的凝重与紧张。
暂且忽视主题而将关注点集中到了后半句话的话,如果没记错,潼川他们本因该是和天王寺他们组成高等部A组的。但由于今年的天王寺并没有参赛,估计也是伴随着其他队员补进来――能和她在一个组的,颇为难缠不说,在实力上也是不容小觑的人。
我的心随即便往下沉了几尺。
可在细想却又想开了一些,毕竟总会遇上的,或早或晚罢了。说来惭愧,我的确没有做过多期待的认为我们会在这场比赛中走到最后,如今走到这一步,应该是已经到达顶端了——比起成绩,身为初等部的我们似乎更应该注重这些比赛过程中获得的经验以及从其他前辈身上学习我们缺少的技巧。
“你对主题有什么想法吗?城生。”虽然没说,但我能感受到樫野似乎也认识到了如今的情况,当他重新将视线挪到了我这边后这才姗姗做出些反应。
——说不好这便是我们今年的最后一日游了。
“……没有。”
我将视线往后挪了挪并不太好意思与对方对视,一眼就看见了窗外那一棵嵩高的白桦。叶子还泛着翡翠一般的绿,像是云在空中凝沉了,从天边坠下的雨一样――浓郁的让人发颤。
没有说假话,我似乎能感受到病痛开始侵略我骨髓的声音,指尖有点发麻,心脏开始顿顿的发痛,思绪也无法集中的去思考这次的课题。但我说没有灵感却是真实的,因为如今的我好像是刚成为人类一样懵懂,刚刚接触这个世界导致一时间我也搞不清他们所说的“世界”到底是在暗指些什么意思。
世界往小了说未免太大,往大了说似乎又那么小。就这么点距离,却凝聚着每一粒人心挨着人心的思绪――多少年来,一切的憎恶和羡恨来源于此,羁绊和爱也由此诞生。
如果你要问我的世界有什么,无非是一些单调的色块――无趣又干净,充斥着迷茫和懵懂。即使是这一年来或多或少增添了什么,也不过是像画不出稿的野崎梅太郎一样用铅笔在画纸上随意增添的寥寥几笔而罢了,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你问如今的我,虽然有些改变,但主体基调依旧是那充斥着消毒水味的机器,和心脏里的那个带着几丝凉意又捂不热的不锈钢制品罢了。
——可他们真的希望听见这个答案吗?
他们似乎更愿意听见一些充满爱的、或者是那些维度更大的答案。
我似乎应该去问问城生太太,你认为世界是什么?可我闭着眼都能猜到对方她应该会说世界是我和城生先生。
假设我去问城生先生,答案姑且也是如此。
可这也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
“……我不知道,我对这次主题没有丝毫灵感。”我有些烦躁的抿了抿嘴,心脏的阵痛不断在拉扯着我的心脏和大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以对他们提供些帮助,似乎这次的主题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超过了又或者说身体因为在与即将迎来的病毒刚刚进行了一段拉扯,我感受到一股消极怠工的疲倦感牢牢抓住了我每一个细胞。
――无法共情,而且好累。
“……安诃,你怎么了吗?”身旁的人像注意到了我与先前不同的情绪,便出声叫我回魂。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要不你们先聊?我听你们安排就好。”我揉了揉眼睛,表现出一副困倦的模样。
在即将睡着的时候,我隐约看见絮絮叨叨讨论方案的樫野随手将先前搁置在椅背上的披肩重新搭回了我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受心情的影响,好似天边不再像先前一样卷着橘光的瑰红,反而变成了风雨欲来前惹人压抑和恐惧的低压,云沉的好像在海绵里掺了水一样,压的人喘不过气。
***
“那这样的话,就采用花房的设计了。巧克力的部分我来负责,糖塑自然是花房来完成,小甜点和小蛋糕……城生和安堂你们怎么想?”对方从设计图上抬起头来问道。
“安堂负责小甜品吧,毕竟是和果子店的长子。”我附声应道,又不忘抬起头询问一下对方的意见:“你觉得可以吗?”在看见对方点头后便重新将视线转移到了花房的设计图上。
……这就是你们的世界吗。
感觉心底透了些苦上来,弄的人舌尖发涩。我越是去了解对反的世界就越是想逃避,我们的经历明明不会有重叠的部分,却还总是想要更了解彼此。可是越深入了解他们,又会在意自己的空白和缺陷。
“安诃。”
我听见有人出声喊到我,便抬起头便看见花房一副担心的模样无声询问着,我挤出一抹微笑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抹茶在察觉到我的不走心后也带着几分诧异打量我,我被对方盯的有些发怵,也担心对方在察觉到什么后出声嘲笑我,便不变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这次不是玫瑰吗?”我带了几分疑惑询问起花房。设计稿上不再是熟悉的玫瑰园,而是比玫瑰再小一些、再密集一些;也不是粉色的,而是掺着些白的淡黄。
“是蔷薇。”对方解释到,“因为现在的玫瑰还没绽放出自己的光,所以先用蔷薇代替了。”说罢他抿嘴笑了笑,也不问我管一旁疑惑的冒泡,便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与我凝视:“所以希望她快点开花吧,到那时就可以是闪闪发光的玫瑰了。”
……他在说什么意思。
很遗憾我并没和成功他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