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苏醒后,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周围昏暗的环境却让我产生了自己还在晕睡的错觉。
我试图起身寻找房间里的灯光好让周围变得明亮一些,在当我准备进行上述动作时,便恰巧听到开关“啪嗒”一声通电的声音。因为眼睛一时半会没有适应光线的原因,我不得不在几秒的眩晕后才重新聚焦了视线。
有些老旧的绿色台灯下坐着一个熟悉且小巧的身影,精灵在我看向他时适时的发出声音。
“醒了吗?”他问道。
这时的我还有几分眩晕,眼睛却被灯光刺激的泛了些泪光,大脑也不能及时做出反应,只是下意识用迟缓而沙哑的嗓音浅浅应了一声。
在周围的环境重新回归沉默后,我有些尴尬的主动向对方搭起了话:“这里是校医院吗?”
“嗯,对。”那家伙抬头,看不出什么感情的冷冷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从哪看破了对方糟糕的心情,我有些心虚的摆弄着身下的床单,听见对方用那摸不透情绪的语气说着话:“现在是凌晨三点,医生说是因为最近过劳导致的,记得好好休息吧。”
我在几分寂静的病房里闲而无事的与对方相互对视,周围安静的环境反而让我的思维可以专注的去思考一些问题。
从我来到圣玛丽开始,抹茶就一直在我身边了。我细细想着,之前的我总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最近却经常可以在一些小事中敏锐的捕捉到对方的情绪——这是在先前不曾出现的,是不是也表明我们之间关系更加亲近了呢?
他是第一个发现我的病情和能力天赋的人,按道理来说应该有一个聪明且内敛的性格,如今却在我面前外露出自己的情绪,这就仿佛是一只平时对你作威作福的猫突然有一天向你露出肚皮一样令人感到成就感。
上一次给我这种感觉的还是幸村精市。在我印象里他好像总是一副对谁都笑盈盈的模样,明明在扮好人脸却是我们之中威慑力最大的。好像总是可以将一切事物玩转掌心的样子,如果不继续相处下去谁知道这是一个不光脾气大而且傲慢到只相信自己的残忍的现实主义者呢。
……我没有贬义他的意思。
我的抹茶只是过于聪明了些,所以才会让人感觉不好相处。
他并不是无情无义,只是野心掺了几分无关紧要的坏心眼。就是这样一个平时总是一脸无所谓,又偶尔暴露出坏脾气的人,现在也像是露出肚皮的狐狸,将藏在心窝里的温柔留了几分于我。
我本想伸手让对方坐到掌心里来,却久违的看见他睁开露出一个像深井水潭的眸,盯得我有些心虚。
“怎么醒了,不继续再睡会儿吗?”抹茶低头抿了抿手中小巧的茶杯带有些不经意的询问道。
“因为做了很多梦,乱七八糟的吵得我头疼。”我有些无奈的眉眼放低了些,轻声和对方说着话,像极了小王子与他的玫瑰在空荡荡的星球上说着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故事一样。
我将视线移到了窗外,看见墙壁上的夜灯将周围的笼罩在黄澄澄的柔光下,让黑夜变得松糯糯的。
“比赛成绩因该出来了吧?”我沉寂了一会儿才出声问道。
“……那个柏田在看见你晕倒的后为了防止你从选手台上摔下去,似乎是无意的将摆放着你们作品的桌子撞倒了。所以你们这次比赛没有成绩,按照常规赛的评分算下来这次是潼川组险胜……不过虽然他们都没有在意,但我总感觉那个家伙是故意撞到桌子上去的。”抹茶一边像我讲述情况,又好像在抱怨什么一样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管怎么说,还是应该向他道谢的。但关于他撞倒比赛作品这件事我大概摸清了一些东西了。怪不得我从白天就感觉到几分违和感,当时思维也比较混乱,现在想想倒是符合逻辑的。”我坐在病床上,有些放松的将自己倚靠在床头,继续说道:“潼川他们从一开始便没有把我们当作威胁,纵使他们已经猜到樫野他们会选择让我参加代表赛,但他们依旧让组内看似能力最差并且在常规赛中被我远超十分的柏田前辈参赛。那是他们已经预料到我没有多余体力支撑起一个完美的作品了,而对我们采取一种类似于轻视的行为。不过他们这个举动似乎不止轻视了我们,连被要求出赛的柏田前辈也同样被伤害了,所以他才会故意撞倒我们俩人的参赛作品让这次比赛结果作废吧。”
“他们没有天王寺学姐是走不到这次决赛的,他们的傲慢早晚会让他们栽个大跟头。这看似是强者的权力,但我认为真正的强者才因该对每一位对手抱有尊重,而是不像今天一样。”我有些淡漠的摇了摇头,虽然我身体状况欠佳,但很难说我的参赛作品一定会输给柏田。莫名其妙被摆了一道搞得我也有些不愉快了,但对方当时的确是救了我的命,于是只能摇了摇头,将所谓的胜负抛在脑后,带着些调侃意味的提起樫野真。
“只是说辜负了他的期望了,大概明天见面就又要发牢骚了吧。”
我放松了几分,注意到床头还被人贴心的塞了些药片和食物。食物被仔细的装在饭盒里,掀开来看好像还是被裹的整齐的金玉卷,不知道是谁那么贴心,大概是怕我醒来后却没饭吃。
“嘛……反正那小子也没指望你能翻盘。”对方用一如既往用软塌塌的声音讲着,语意却反像酸到喳牙的柠檬汁。
“他当时的样子你是没见着,估计你刚上台那会儿他就后悔了,生怕你死在操作台上,最后连比赛结果都没听就急急忙忙走了。”
我正被对方的话逗的发笑,却忽然听见门口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安诃。”
应声望去后,看见花房难得表现出了几分窘迫的模样。“你醒了?”对方在几分踟蹰后还是朝我的方向走来。
在看到对方走来后反倒是我有些心虚的攥紧了身下的床单,装作一副还算精神的样子询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就想着来看看。”
他走近了便也不再说话,只是略带沉默的用他天生自带天赋的双眸与我对视,沉寂和黑夜衬着对方的双眸更加深邃,反而让我更加发怵。一直有些轻浮诙谐的朋友突然不笑了,就有点类似于看见眯眯眼睁开眼一样令人不由自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