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
又休息了一会儿,在岚秋确定舒白梨面色红润如常后,才安下心来,准备一起去街上逛逛。
他是准备去买把伞来,给白梨遮阳用的。
可是刚刚步入商业街,少女的目光便被街上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小零食所吸引。
她站在车水马龙的道路中央,四周是一整片的点心铺子,糖人车,小首饰摊,泥人娃娃,瓷摆件...
五花八门,眼花缭乱。
一旁的岚秋看她雀跃不已,好奇心旺盛的样子,笑着提议:“伞店在街道几乎尽头的地方,既然小姐喜欢,我们不如逛上一圈,随后再去买了伞回家。”
白梨点点头。
她兴奋的一会儿被糖人儿车上栩栩如生的生肖图吸引,一会儿又围着街边的刺绣香囊看个不停。
岚秋望着她专注开心的样子,只觉得就这样看着,自己也能看上一辈子。
他跟着白梨,买下她觉得最可爱的小兔子糖人,又顺手买了一对绣着兔子的银边红线香囊挂在少女盈盈腰间。
白梨额外偏爱兔子呢。
岚秋恍惚间想着,她生肖便是兔子,幼时总喜欢张扬艳丽的花纹,又总想着把各种兔儿也藏在里面。
她整天都在异想天开的为难绣工,回来了自己又不满意,扁着嘴,追着自己闹个不停。
幸亏不是个蛮横伤人的性格,只是长吁短叹,怒斥天妒英才,念着没有绣工能懂她的奇思妙想。
...
“岚秋,岚秋!”
抬头,正是少女笑盈盈的把一对荷包中,绘制着稍显安静的兔子的那只递给他。
她单手举着扁扁的麦色白兔糖人,另一只手不知怎么解下了其中一只香囊,正笑吟吟的往青年黑色腰刹上比划。
青年黑衣紧致利索,搭配上花里胡哨的白兔香囊显得格外多余...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轻轻接过香囊,系在墨色腰带边际。
劲腰挺拔,香囊秀气。
不太和谐,可又意外的可爱。
白梨笑嘻嘻的问他:“岚秋平日放零钱也会用香囊嘛?”
青年一愣,他摇摇头,又轻轻点头。
“我会把零钱随身带着。”
“不过确实有只荷包,平日只是放些暗器火石等等杂物,可惜,今日没有带出来。”
那只纯黑荷包其实正塞在他的怀里,只不过里面的暗器太过危险,他不想让白梨看见。
白梨遗憾,“哎呀,还想看看你平日会用什么样的香囊呢...”
青年摇头:“不过是纯黑色罢了,样式普通,没什么好看的。”
眼见白梨又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步伐轻快的往前方某个角落凑去,岚秋干脆不再与她并肩。
青年只是缓步跟在她的身后,差不多两三步的距离。
眼光温柔如春风缓缓,追随着少女的身形。
白梨忽然听不见岚秋的呼吸声,她回头来找,正对上那双惊艳的眼。
桃花眼最深情,长睫翻涌,如羽翼。
专注的望着谁的时候,总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心中悸动。
少女急急回头,低下头挑着地上摆着的一大排小木雕。
青发丝底耳廓红通通,眼下泛起胭脂色。
她最终选了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
小木雕做工精致,雕功稍显粗糙,可是活灵活现。
看得出,摊主经验丰富。
岚秋还在好奇白梨为何选了只老虎时,她将小木雕递给岚秋,笑得羞涩。
“你给我买了好多了呀,这个送给你嘛。”
那是岚秋的生肖哦。
白梨骄傲的想,自己记得很清楚的。
岚秋惊讶的接过,只觉得心中温软,似乎糖果融化了似的。
他欣慰的很,又隐隐觉得忧虑。
他总害怕,怕舒白梨对他此刻的好是因为想要留住他,讨好他。
可抬起头,一旁的舒白梨眉开眼笑,举着糖人晃来晃去,玩了半天舍不得吃一口,正在念叨着要带回去叫青枝想办法存起来。
天真可爱,活泼快乐。
没有一丝一毫勉强的意思。
岚秋放下心中忧思,安静跟在少女身后。
他不愿去想了,无论她是怎么想的...陪着她,就很快乐。
反正她依赖自己,不排斥自己。
青年垂着眼,他少有的开始胡乱思考。
若是有别人来夺走少女目光的话...要杀了他吗?
还是打一顿,撵的远远的呢?
青年眯了眯眼,杀气转瞬而逝。
一路慢步,终于来到油纸伞铺子。
白梨纠结:“我现在还不觉得晒的不舒服...这伞还有必要买吗?”
纸伞造价颇高,自家又不是没有,再买一把...总觉得有些浪费。
要买大户人家的房子呢。
岚秋摇摇头,“我正好缺一把纸伞,买回去放在院子里,若是落了雨,还能应急用一用。”
白梨听了便也不再阻拦,跟随青年入店。
油纸伞做工精致复杂,不同的材质,不同的手艺师傅都有不同的定价。
学徒制绘的伞与师父的制绘伞便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等级。
岚秋走进去,轻声询问了小学徒,选的是定价最贵的那一档。
他没有思索太久,择了杆绘着红梅白兔的,抢先付了钱,走出来,撑起伞。
红梅清冷,白兔可爱。
颜色浓淡适宜,伞骨精致,手柄处还缀着洁白流苏,随着青年白皙劲瘦的手腕,轻轻晃动。
白梨跟在他身后,心中百感交集。
她不敢问一件白衣服都没有的岚秋为什么会选择一杆通体洁白,绘着红梅白兔的伞。
明明那家伙荷包都是黑色的。
她呆呆立在门前,望着前方黑衣青年面容冷峻,瘦削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