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感动,她取下簪子在手中反复观摩,果然处处光滑,仔细观察,能看清上面些许浮纹,果然十分精细认真。
岚秋望着她爱不释手的少女姿态,似是不经意问道:“小姐的荷包绣的怎么样了?”
白梨不好意思的解释:“快做完啦,快做完啦...明天就能做完哦!”
她以为青年在向她讨要回礼,在心中浮想联翩:
岚秋送了我亲手打磨的簪子,又主动向我讨要香包...他是,什么意思呀?
想着想着不由面颊发烫,少女手中的木簪被她摆弄不停,青丝若瀑,披散而下,柔美无双。
岚秋不知她在面红什么,又怜爱她含羞待放的样子,又自以为她在思那位爱桂花树的故人了。
青年背过身,向前几步佯装看书架上的藏书,尽可能掩饰眼中情绪:“小姐绣完香囊后,打算如何处理呢?”
舒白梨羞恼:“当然是送给某个人啦!”
岚秋轻声说:“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否则,我不安心。”
白梨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理所当然的说着:“当然要和你一起呀,不然我的荷包要送给谁呀?”
青年眨了眨眼。
送给我?
他忽然觉得无措,不知该如何动弹了。
杂乱的思绪似乎一瞬间清晰了起来,接连的不安一瞬间消融。
他神清气爽,而耳边是姑娘不停的,理所当然的声音。
“我绣的荷包...除了你,还有谁会珍惜呀?”
那一手绣工,都能赶上七八岁的幼儿啦。
她巧笑嫣然,悄然靠过来对着青年耳朵小声念着。
“你会珍惜的,即便绣工不精,你也会珍惜它的,对不对呀?”
白梨其实对于自己的绣工还是有些心虚的,若是不提前对岚秋说一说,即便他露出一点儿惊讶的神情...
她不敢想了。
少女鼻子一皱,故作凶狠:“不许不喜欢!我可是废了好大功夫,手指都受伤了的!”
可又凶狠不起来,她低声念叨:“你不喜欢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青年墨发底的耳尖飞似的染上一抹朱红,结结巴巴的应着:“那是自然...我知晓了,小姐先忙。”
他动作又轻又快,一下子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舒白梨眨眨眼,不知道他害羞的点在哪里。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坐在桌案前,翻书提笔。
墨发垂下,半遮住精致漂亮的小脸,不施粉黛的姑娘同样貌美娇俏。
她一会儿就沉浸在诗书故事中,而房梁上的青年则眼神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岚秋眼下还带着些青黑色,昨夜心绪不宁,他雕磨了一整晚的簪子,直到清晨才靠在梁上小睡一会儿。
可现在,一切不安的心绪都化作清甜溪流,在青年心头缓缓流淌。
大抵全天下,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了吧。
他本还有些睡意,可少女在下,即便安静无声也能时刻吸引他的注意力。
青年望着她,便觉得世间美好都聚集一处,再挪不开眼了。
他想,白瓷瓶里的桃枝有些低迷,明日便去寻些新的花枝为她换上吧。
要和她一样生机勃勃。
他又转念想,小姐是怎么误以为他喜欢桂树的?
不过没关系。
无论原因是什么,他大抵此生最爱的植物,便是桂树了。
梁上君子如玉俊朗,案前姑娘提笔蹙眉。
他望着她,就像望着人间绝景一般,怎么欣赏也看不够。
正在青年盯着少女出神时,耳畔传来姑娘的呼唤声:“岚秋,岚秋!你还在吗?”
他侧目,案前少女笑靥如花。
“你下来,我有事想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