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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2 / 3)

于卓被一桩桩一件件真相压的抬不起头来,他回忆自己出事以来的所有细节——从误以为靳书楠厌恶自己没有赴约,到短暂失忆后听信谣言误以为有人故意炒作,一切全都像针一样穿透他的心脏。

那场大火因为有他的存在成了热门,虽然被及时压下,但书楠却因为昏迷后死死攥着他的手不放,而被推成了营销焦点。

他苏醒之后,家里告诉他,车内合照只是许多爱慕他的女人中的一个,他虽半信半疑,但久久查无此人,便也不了了之。

阮于卓一个一个地回想那些人的名字,心里的焰火几乎要把这幅躯壳燃烧殆尽,恨意,悔意,还有从前一直踟蹰不前的决心,在盛皖皖的质问下凝成实质。

他沉下声,手掌心渗出血迹,向盛皖皖许诺,“你放心,我会给她一个交代。”

傍晚降临,山下万家灯火灼得盛皖皖眼睛疼,她情绪全无,平静得可怕:“可是我姐姐再也回不来了。”

阮于卓郑重地双腿跪地,撑着地上的手臂露出若隐若现的伤痕,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

如果当初他多信靳书楠一点点,或者在工作室注销之前赶到,也许真相就不会和他失之交臂,是他害死了最爱的人。

他原以为是靳书楠不再爱他,现在才知道她的厄运全都源自自己。

“书楠……”阮于卓慢慢念出姐姐的名字,他仰头望着盛皖皖问,“书楠的墓在榕城对不对,可以让我去看看她吗?”

“有心的话,你就自己一座一座地去找。否则,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允许你再去打扰她。”

盛皖皖蹲下身,冷冷地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我现在一无所有,也不可能让你偿命。可是啊,”她笑起来,阴恻恻地说,“如果你做不到你说的,只要我在,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盛皖皖捡起书包,看到里面未曾拿出来的录像盘,终究还是把拉链拽到了最下面,她走了几步,回头扫了眼地上说:“垃圾都处理掉吧,相信阮总也不想被人看到。”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每走一步脚下犹如钉穿,带着对姐姐的爱和对这个世界的不解,慢慢地由重到轻,直到真正的只剩下她自己。

等到终于拐过弯,盛皖皖才俯下身,查看自己被划伤的小腿。

伤口不深,只是自脚踝蜿蜒而上,衬着冷白的肌肤,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疼。

冯山野跟上盛皖皖时,她就这么坐在一棵榕树下面,低着头小小的缩成一团,就像只进退维谷的小刺猬,既猎杀不了强大的敌人,又防备着所有靠近的好心人。

冯山野蹲下身,有些强硬地拉过盛皖皖的小腿,他扫过裤腿束口,刚要抬手往上扯,就被两只手死死抵住。

盛皖皖不肯看他,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毫无方向感地乱走。

“你要去哪?”他问盛皖皖,盛皖皖定在原地,也再问自己。

过往十六年里,姐姐占据了她心头大半,就像生长在一起的骨血,现在姐姐离世,有关她的爱恨也已经道尽,她没有想象中的释然与快乐,只觉得那些残余的不甘心让她更喘不上气来。

她有心无力,突然的迷茫席卷心头,世界那么宽阔,却没有一个她的驻足之地。

盛皖皖漫无目的地走着,冯山野静静地跟后面。

满路荆棘杂草,盛皖皖跌倒好几次,腿上的伤口一重又一重,看着地面草地上落下的血迹,冯山野强忍着心里的汹涌情绪,终究没有上前打扰她。

这种骤然丧失目标后的茫然,他很明白,这条路没有人能帮得了她,只有她自己摔得遍体鳞伤,把脑子里的杂念盘点清楚,往后的路才会好走。

他有的是时间,还能再陪她走完这一段。

冯山野继续跟着,黄昏已至,盛皖皖终于停在了玉榕山下,他发觉她的意图,终于忍不住上前,直接把人扛到了肩膀上,盛皖皖一通生挠猛踢,他一声不吭,带她从小路跑到了山神庙。

山神庙还是封锁状态,满地枯黄落叶,随风乱摆的祈愿牌,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俩和一座沉默无言的冰冷神像。

盛皖皖伏在冯山野的肩头,筋疲力竭,一动不动,任凭他把自己摆在榕树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石椅上。

她正对上冯山野的目光,心知自己多么无赖狠毒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索性也不再装乖巧,扯下手腕上的红绳丢给他道,“你不用假惺惺装好人。”

手绳上还沾着盛皖皖的体温,冯山野从昨晚就没看手机消息,此刻才反应过来,她居然收了自己的礼物,还戴在身上。

他把手绳揣进口袋,等着盛皖皖把话说完,气消了,不犟了,转头去平房里搬出一个药箱,挑挑拣拣勉强找到几个能用的药,手上毫不留情地上好,在她疼的倒吸一口气的时候,才说:“还知道疼。”

盛皖皖看着他做完包扎,沉默着收回小腿,“冯山野,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

冯山野莫名想起,他觉察不对赶上前时她望向自己那个冰冷又决绝的眼神,他陡然一惊,难道她那个时候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计划好的,为的就是当面拆穿她。

冯山野正对着盛皖皖,手指不自觉握紧她窄薄的肩膀,纤细的女孩被他抓得皱紧了眉头,她警惕地抬眸,满眼都是防备。

“盛皖皖,我叫冯山野。”冯山野平视着她,过往种种俱在眼前,“两点水和马,耳朵旁和元,这是两个字,你懂不懂。”

盛皖皖沉寂的眼底微漾,她摇摇头,“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是对立面?”冯山野一针见血地问他,明明姓氏不同,也不是一家人,只因为名义上在同一个户口本,他们就要被划为泾渭分明的敌人吗?

冯山野嗓子有些哑,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就连眼底的黑眼圈似乎也比往常要重,盛皖皖靠近了,隐约闻到他身上还有很淡的酒味。

喝了酒?难道冯山野不是假意玩失踪骗自己?阮于卓此前告诉她的话响彻耳畔,盛皖皖心里某一处柔软地塌下,她陡然心酸,嘴唇微启,想问,却难得有些顾虑。

自己刚刚还对着他亲近的大哥恶语相向,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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