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都红了，急忙拉开旁边的椅子说，“你先坐下看看，还能站起来吗？”
盛皖皖缓过劲来，扶着桌子直起腰，“我没事，是我自己没看路。”
她正说着，最后一排的同学也满头大汗地赶了回来，他着急腾桌子上的书本，摇摇欲坠的试卷顷刻从桌上塌陷下去。
他弯腰去捡，捡着捡着忽然吆喝一声，“我靠，三哥牛批啊！上课还在这玩雕工？这算是破坏公物了吧？我得拍个照发群里@他，看他还敢不来庆功宴。”
他记恨冯山野装哑巴不回消息，乐呵呵地拍了个短视频发到了野聊群，盛皖皖自然也看到了。
她回过头，眼睫上的水汽还没消散，像是不经意间随口闲聊：“你怎么知道是冯山野弄的？这桌子来回那么多人坐过，别冤枉了他人家”
“除了他还能有谁。”男同学左顾右盼地收起手机，然后把书本试卷整理好往书包里塞。
想到盛皖皖对冯山野不熟，就八卦道：“三哥那手艺可是上了央视的老师傅亲传，高一的时候有一回我们班考得太烂，为了鼓舞士气，他还给我们一人刻了个骰子，那破骰子出老千，质地不均，不管怎么扔都是好话，他还真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呢。”
他语气揶揄嫌弃，但眼底的感激高兴却做不得假，笑眯眯地很盛皖皖说，“组长你就是来晚了，没赶上三哥在的时候，他会的花样多，可会讨女孩子欢心。”
他侧开手掌，小声说，“以前咱们班门口可热闹了，而且好多脱单的，都是托了他的福，要不然全都是一帮不解风情的老光棍。”
盛皖皖先前还只是静静听着，见他知道的不少，便上前一步很自然地帮他整理书本，两个人一起把两套桌椅搬下去，一路上便知晓了不少冯山野的往事。
“要说三哥最吓人的一次，还是高二刚开学。那回他和家里吵架闹到了校长办公室，气的老宋直接把人送回去叫反省一天。结果人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怎么都找不到。”
盛皖皖想起上回，冯山野也是不知道去了哪，她紧接着追问，男同学卖关子说，“你猜怎么着，三哥是跑到他们家棺材铺睡觉，工人没注意把他和棺材一起给送库房里关起来了！得亏那副棺材留了气孔，我们发现的时候人都没睡醒，还闹了一通起床气来着。”
盛皖皖听着男同学发笑，心里却一阵阵的发紧。
她帮忙摆放完桌椅，回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见叶馨染在楼道里，上前说了会话，才悄悄问，“你之前拿着的那个骰子是冯山野做的？”
叶馨染反应了一会，才想起盛皖皖说的是哪件事，“哦？你是说那个镂空木雕吗？是啊，就是他，这你都知道啦！”
“那你之前说骰子是康嘉工坊买的是怎么回事？”盛皖皖自己问完，心里突然明白过来，与此同时，叶馨染也跟着说，“那个啊，康嘉工坊那些也是冯山野做的呀！他常在那家店混的，好像是他们家什么亲戚，这个大家都知道的。”
她还在疑惑，盛皖皖突然问这个干嘛，就看到对方突然转身就跑，她追到楼梯口时看了眼手机，忍不住趴在栏杆上喊，“你去哪儿啊？还没到放学时间呢！”
盛皖皖一口气跑回寝室，然后心急如焚地等在校门口，她来回徘徊，从来没觉得三分钟有这么慢。
门卫处的保安见她在大太阳下站着，招呼道，“你是哪个班的啊？这还没到开门时间，你下回踩着点过来就刚好。”
说着说着，保安大哥突然伸长脖子，“哎呀，是你啊。”学校里走读的学生不多，他对盛皖皖很有印象，“这么急，去见人啊？”
盛皖皖低下头，正想否认，就听到他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爱折腾。”
他回头从小房间里翻找半天，从里面拿出个没有贴邮寄地址的包裹，“这个是给你的，你快拿走，放我这儿快半个月了，我差点都忘记了。”
“不是我的，我最近没有买东西。”盛皖皖很少网购，而且看包裹包装程度一看就是很让人珍视的物品。
保安大哥像是托着烫手山芋，“是你的是你的。高二一班盛皖皖是吧？人亲自给我的，她进不来，就托我给你，你不来拿，我还得想办法给她寄回去，忒麻烦，还得出邮费。你要是不稀罕，那你就自己扔掉，人家也说了，随便你处理的。”
盛皖皖被迫接过包裹，看着大倒是不重，她着急出门，干脆就重新寄放在门卫这里，“麻烦您再帮我放一会，我待会回来拿，很快的。”
恰巧放学时间到，保安立刻给盛皖皖开了门，盛皖皖跑出几步，忽然定在原地，她猛地回头，问：“请问给你包裹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保安大哥不以为意地说，“送快递的能有什么特别的。高高的，好像戴个帽子。”
盛皖皖按捺住心里的起伏，又把包裹拿了过来，她迫不及待地打开，就看到里面是一个替换用的枕芯，还有一个材材配方。
是冯山野送过来的。
连配方都给了，这是给她一个交待，再也不回来的意思吗？盛皖皖心里大起大落，看着满地乱滚的树影，心里那种迫切感越来越重。
她道了谢，转身找了辆自行车，一路狂奔，车技娴熟地飞跃街道，气喘吁吁地跑到康嘉工坊。
一进门就看到店员在柜台上开票，盛皖皖扫过门口，发现原本放满小物件的簸箕已经不在了。
她从书包里掏出被穿上裙子的公主玩偶，上前问道：“您好，请问您知道这个是哪位师傅做的吗？”
她没有提原来簸箕里的木雕摆件，就想确认自己心里的猜测，店员拿在手里端详片刻，“这个不是我们家师傅的手艺。”
盛皖皖微愣，急切地说，“您确定？要不您再看看？”
店员揉了把头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慢悠悠地说，“您稍等，我和店主确认一下。”
盛皖皖站在柜台前等着，五分钟，十分钟，她从1数到668的时候，店员才急匆匆地从后院跑回来，“抱歉，您久等了。这个摆件的确不是我们家师傅做的，而是我们家老板的亲戚，平时做着玩的。不过，他现在不在榕城，您要是想定制，怕是没办法。”
“冯山野。”盛皖皖望着店员，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