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穷魔力。千夏心跳漏了半拍,飞快看向赤苇京治一眼后,乖顺地垂下眼皮。
看不见就不会害怕,不要去想就不会害怕。
千夏如是安慰着自己,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童年时候的回忆,而她对高度的恐惧也是从那时候开始。
其实事到如今再去回想,并不是多么严重和不得了的事儿。
她4岁时,父母尚未提出离婚,但硝烟早已弥漫整个家庭,争执、讥讽还有相看两厌的情绪,就连不谙世事的孩子都察觉到几分。
小千夏尚且记得那是最平凡的一天,父母又一次因为她请家庭教师的事情起了争执。或许是忍耐到了顶峰,小千夏不想再听见爸爸妈妈的声音,也不想再看见他们因为争吵而横眉冷对的模样,她沿着阶梯自己攀上别墅的阁楼,可阁楼上还是能听到零星的尖声话语。
于是,小千夏看见那扇阁楼窗户。
因为力气小,她花了好一会儿才费劲打开窗锁,又阴差阳错爬上屋檐。
那天风很大,不知何时把窗户吹得合上,爸爸妈妈也在争吵过后气冲冲离开家。
小千夏抱着腿坐在屋檐上,不知过去多久,她的腿麻木了,因为稍微的移动差点儿滚下去。对于四岁的孩子而言,四层至地面的距离足够高,她恍然间望向地面,心脏忽得抽了一下,恐惧感也不自觉间将她包裹住。
她终于感觉到害怕,抽泣着落下眼泪,可爸爸妈妈没有回来,谁也没有发现她不见了。
直到黑夜压下来,回到家的妈妈发现小千夏不见踪影,才后知后觉将她从屋顶上接下来。
终于回到屋内的小千夏脸上布满风干的泪痕,一时间竟然忘了哭泣。反倒是将她搂在怀里的妈妈眼泪一刻也止不住,或许是明白原因,妈妈没有责备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说对不起。
小千夏抬起她细细小小的胳膊试图环住妈妈的后背,她轻轻拍拍妈妈,声音不自觉发抖,却还是努力振作精神:“妈妈,不要哭了。对不起。”
那件事情之后,爸爸妈妈再也没有独留小千夏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哪怕有事离开,也会请阿姨来帮忙照料。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那股恐惧在千夏记忆中被盖上一层薄薄的沙,本以为已经结痂痊愈,可再度将它拨开时,发现原来它一直存在于深处。
千夏回过神来,感觉自己手心似乎沁出一层冷汗,惊觉后她试图抽回手,却被赤苇京治牢牢握住。
赤苇京治就在她身边,明确这样的想法后,千夏的恐惧虽不能完全消除,却还是平静了几分。
很快,一圈结束,过山车也在站台前平稳停下,千夏的心也堪堪落下。
野崎梅太郎与佐仓千代连呼过瘾,千夏在一旁露出得体的微笑,脚下却是软绵绵一片。赤苇京治向来是个细心的人,这时也不例外,他与千夏往日里相隔的半米安全距离拉近,以备不时之需。
“去玩那个吧!海盗船!”佐仓千代闪着星星眼朝不远处的游乐设施一指。
“我有点不舒服。”赤苇京治忽然开口,他目不转睛对着佐仓千代和野崎梅太郎,“野崎同学和佐仓同学先去玩吧。”
“诶……怎么会?是晕车了吗?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佐仓千代看上去十分慌乱,一连吐出好几个问句。
赤苇京治摇摇头:“没什么,让千夏桑陪我去旁边坐一会儿就好。”
“那好吧。”佐仓千代收起交织着担忧与可惜的目光,将视线转向千夏,“那就拜托千夏了。”
被点名的千夏眨眨眼,很快微笑道:“没有问题。”
目送野崎梅太郎和佐仓千代的身影离远,坐在附近甜品站圆桌上的千夏终于有机会朝赤苇京治道谢。
赤苇京治摇摇头,转而用相当认真的眼神对上千夏的粉眸。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希望你不要勉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