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墨色幻化的刀刃切断了周砚生的小段发丝,引得他皱眉。
消耗战真的麻烦死了,他在拖什么时间?
他一个大后跳跃上高空。
“注目。”
他于上向下俯视,挽满银弓好似新月,源源不断向他追来的由墨兽都在霎时停住。
“星落。”
新月向地面射出一只大箭,跟随着大箭的是漫天的星火,它们同时坠地,将地面的画卷烧了个对穿。
画卷散去,墨雾袅袅,燕韫平持剑直指周砚生喉咙。周砚生闪身躲过,那剑突然炸裂变成墨水弹,弹出的墨汁溅到了他的眼睛里。
眼睛就像被一块布盖住了,周砚生拉开距离,试了试发现真的看不见,笑道:
“你这墨水有点意思。”
他将抹额往下拉了拉,盖住了自己的眼睛,抬起右手,巨大的虚影从他背后浮现。
那个虚影堪堪露了上半身,全身覆满铠甲,银黑的盔甲是由骨架支撑,它的双眼是墨蓝色的焰火。
虚影举起骨手,抬弓起势,没有眼珠,却能感受它在注视着燕韫平。
燕韫平此时头皮发麻,周氏的箭术会给对手营造猎杀的错觉,明明此刻周砚生的双眼失明,优势在他这边,但是被对方的弓灵注视着总觉得是被猎人注视着,而自己是那只慌不择路的野鹿。
两年时间还是太短了,自己根本没办法打赢这些从小就修习术法的氏族子弟,可恨!
“燕韫平,静心。”
脑海传来冷静的声音安抚了他短暂失衡的心,
“······我知道。”
他今天会输,但是以后他们一定会赢。
周砚生抬起的右手往前轻挥,周围天云变化,闪电烈阳飓风暴雪融合交错,电闪雷鸣之下,弓灵射出巨箭,巨箭拖着火尾引着天雷向前极速冲去。
燕韫平受到箭术的影响,没来得及施术抵挡,结局已定。
“虽然我是挺想看这最后的比赛的,但是这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巨箭堪堪从头顶擦过,让顺遇安的裙带乱飞。她皱着眉,提了提裙摆
“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这裙子不能要了。”
背后梁真招手让她们过去。
“我们商量了一下,再过不久第一声惊蛰雷鸣钟会敲响,我们可以利用这一次生机的力量让万代树的藤蔓冲破锁扣。”
“听起来好像可行。”她点点头。“但这里是比武场。”
“你们顺家的万代树管不到比武场吗?”梁真旁边的副手问。
“啊倒不是因为这个,今年镇场的人是我们家大小姐。”女侍回答,“为了保证春会的顺利进行,除非是万代树亲自开口了,不然它想向上生长都会被大小姐给压住,殿下您也知道,万代树一旦生长出来要修剪总是需要十年八年的。”
“你们家万代树会说话?”
“那应该是不会的。”
梁真头痛地扶住额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实在没有法子了。
“那你们想想办法啊!”副手语气有些着急。
“想想办法呀!”顺遇安也着急地对女侍们说道。
“在想了在想了。”女侍们纷纷回答。
梁真投过来的无奈又带着些批评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为什么不想?
顺遇安上下打量了自己一下,“肃王殿下您不能这么要求我,我只是个孩子。”
“我并没有这个意图。”他一字一句的说,虽然语气平平,但总有种挖苦的意味。
她笑笑也没说话,梁真以及他的侍卫们看着着急但也并不是火烧眉头的那种,先不论这图里关着的是谁,盗走镜界图的人竟然朝着比武场来,难道是来看比赛?
比武场的穹顶缓缓打开,这几天为了比试不影响外界,一直是关着门打开结界打,如今比试结束,穹顶也打开了。暖阳透过乌云的缝隙洒下来,看起来像是道道金光。金光落在场上的人身上,抹平了他的桀骜,将他修饰得格外温柔,看起来像一颗通透的暖玉。
周砚生现在还处于失明的状态,结束比试后整个人都有点暴躁,岁月静好的场面还没维持一秒,他转身大步准备下台去了。
“啊,我想到了!”顺遇安旁边的女侍突然叫了一下,把众人吓了一跳。
“殿下说的惊蛰生机可以利用,但不是用万代树,可以用破壳术法。殿下术法修习的怎么样?能达到二甲我们就能出去了。”
“·······每个人都要二甲吗?”梁真静默了一瞬。
“若是没有修习农桑术法,确实需要二甲。”女侍恭敬地回答。
“那你们先出去,然后找钥匙再来开门。”他想了想觉得没必要勉强自己。
“破壳术会抽掉这笼子里所有的生机,如果您达不到二甲,最后只会······”女侍做了个抹杀脖子的动作。
梁真的眉眼抽搐。
“还是用石生术法吧。”顺遇安憋着笑意,“来扬州的时候师父刚好给了我一颗心木种子。”
“安女郎,”女侍们面露难色,“我们天分还不足以修习石生术。而且它对人的伤害太······”
“没事,我是天才,我会。”她安抚众人。
“不行!石生术法连我都听说过,你要是真的变成一株心木怎么办?”
梁真觉得糟糕透了,虽然某种程度上整件事都是被列入考量的范围,但是照这么下去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他深吸了两口气,问道,
“你会梁氏的千机术法吗?这里有两个门,内门是用千机术制作的,只要逆转就会打开,打开内门,外门用暴力就可以。”
“我怎么会梁氏的千机术?你才姓梁吧?”
顺遇安十分疑惑,千机术法据说是梁氏一族特有的天赋,她又不是梁氏的人,她怎么可能会。
太急了,梁真对自己说,算了,拖延一下时间,反正已经确定好她不可能是叔父的女儿,再等人来救就好。
顺遇安看见对方沉默,心里更觉得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