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又睡一会儿,等再睁眼,天已经快黑了。 江枝惑就一直抱着他,虞渔在一旁满脸担心,虞山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的,没挤进屋子,只在门口一遍遍的路过,侧目看着。 迟茸恍惚一会儿,想起记忆,又想起他们看到的监控,八是完整监控全看完了。 腥红的,狼狈的。 因他而和无可回避的。 通通暴露出。 迟茸眼睫颤颤,心脏缩了一下,说不出的异样感觉填满胸腔。 他坐起,瞧着直直望向自的几个人,被子底下的手攥住床单,纤细指节绷紧,若无其事弯起唇一下,音有哑。 “怎么……都盯着我看啊,我就是头疼睡了一会儿,没事了。” 他揉揉江枝惑僵硬的胳膊,虞渔在一边坐着,也不太说敏感的话题,柔和弯了一下眼睛。 “嗯,茸茸,买的糖葫芦还想吃吗?乐乐在商场尝过了,他说很甜。” 她从一边拿过几根,应该是又买的,从冰箱冰一会儿,再拿出温一会儿,反反复复。 迟茸看着红彤彤的糖葫芦,明亮的糖晶诱人的裹了一层,隐隐飘着甜味。 很惑人。 可他没什么胃口。 他在脑子根本空的,混混沌沌,但瞧着虞渔担心的脸,还有不时从门口回路过的虞山乐,少年抿了下唇,稍微露了个。 “好。” 他接过。 “先喝水。”虞渔递过杯水。 迟茸指尖蜷了蜷,又轻轻一下,垂眼喝一口,“谢谢妈妈。” 不喝水没觉得,温和清澈的水一进到嘴巴里,苦涩的味道倏地蔓延开,像记忆里的药味。 他抿唇喝了几口,胃有不舒服,咬最顶上颗大红色的山楂。 微微的酸,配上糖晶,应该是很甜的。 但他嘴巴里苦,便觉得吃不下,勉强吃了一个。 可惜了。 他原先很想尝尝的。 真的很想。 少年垂着眼,长长的眼睫遮住眸子,表情空荡。 江枝惑拿他只吃了一颗的糖葫芦,“想吃下次在吃吧,店家就在里,什么时候吃都行。” 迟茸神片刻,忽然想到什么,拉着江枝惑衣摆拽拽,抬起眼。 “我想庄园。” 少年目光定定的,像是有什么事要做。 江枝惑有疑惑,不过既然他想回,回庄园便是。江枝惑望向虞渔,“晚上回给您发消息。” 虞渔有放心不下,想说什么,欲言又止,“茸茸,要不要妈妈陪着你啊。” 迟茸朝她扬起个,“不用呀,陪什么,妈妈不用担心,没事的。” 车辆启动,迟茸很快跟着江枝惑到了庄园,天已经黑的只剩浓青色,靛蓝里沉着黑。 迟茸一下车就跑到花园里,在是正月,天气冷,能开花的不多,花园打理也少。 少年有些着急,匆匆忙忙找一铲子,在花园里低头认真找寻。 江枝惑不知道他急着找什么,跟进,“崽崽,这是做什么?” 迟茸左一铲子右一铲子,终于找到位置,劲往下挖了挖,露出一个银色的硬质小角。 底下埋了东西? 江枝惑诧异两秒。 迟茸眼睛微微亮起一,箱子整个挖出。 是个不大的金属箱,他打开,里面居然是一张张画过的画纸,还有个包着礼品盒的东西。 时隔两年,箱子密封好,里面的东西居然没有半损坏。 “这是什么?” 江枝惑蹲下身,握住少年手腕。 迟茸里面东西拿出,拆开个礼品盒,音很轻。 “两年前,想给你的新年礼物。” 是个陶瓷烧出的小人,两个人挨在一起,眉眼间轮廓清醒。 一个他,一个江枝惑。 两个人。 是迟茸亲手做的。 江枝惑怔了怔,抬手接过,少年努力一下,心脏收紧,“迟了两年,在补一,新年快乐。” “崽崽。” 江枝惑拢住他手。 迟茸移开眼,脸上容平常,不经意的手缩回,又打开下面的画。 一张一张……全是江枝惑,极厚的一沓。 江枝惑看向少年躲开的手,又望向画,心悸一瞬。 他都不清楚崽崽画了这么多他。 “这什么时候埋的?”男生嗓音温润。 迟茸长睫垂落,“就……离开的天。” 偌大的花园馥郁繁茂,盈盈生机。 这里埋着他的灵魂,他的活气,还有他年少的在意。 江枝惑知道他记起了,低问他,“当时怎么被迟行堰带的?” 迟茸看着画,看着准备许久的信,咬咬唇。 他从迟行堰身边逃离半年,迟行堰应该是一直没放弃找他,天江枝惑不在,他自市区取陶瓷小人……意外看了迟行堰。 错开视线的一瞬间,他觉得对面好像看了过。 但他不确定。 不确定迟行堰有没有看自。 江枝惑不在,回了别墅,他止不住的心慌,在房子里惴惴不安的转了两圈,下意识画了江枝惑的画全藏起。 他担心,迟行堰认得出他画笔笔锋,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