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你信不信我回去就告诉姨母你又逃了季大师的课在这逍遥快活?”
他的这位好表哥,生得一副好皮囊,让这江城的女子大多暗许芳心,徐府的门槛都快被踩踏了也不见徐慕年有些许惊慌,反倒是不胜其烦的姨母一声令下将他丢去季大师府上学武去了。
徐慕年轻啧一声,丹凤眼里满是笑意,“萧云逸,我三岁那年就不打小报告了,”随即又唤来小二结账,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拍打几下衣衫就阔步离去,“走了,不送。”
众人望着那道被腰带束起更显颀长的背影不禁又犯了难,徐慕年被戏称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是有几分道理的,就这嘴上功夫就能让对方这心里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回到府上的姜怀柔还没坐稳就瞧见自家娘亲一脸悲痛地朝她走来,语口惊人:“柔儿,你是不是忘了为娘还在这饭厅等你用膳?你大哥说你是因为为娘厨艺不精才溜走的呢。”
姜怀柔先是观察一番姜母神色,风韵犹存的美艳面容上带着浓浓的失落,嘴角不禁微抽,若不是了解娘亲,她都要负荆请罪才能缓解这愧疚之情了。
不由在心里默默问候了一遍姜尧,轻声笑着解释:“怎么会呢?柔儿最喜欢吃娘做的糕点了,这不是明日爹就回来了,想着挑些礼物送给爹,只是一路上不曾有欢喜的。”
不过有一件事大哥说对了,厨艺不精,犹记年少时有一次爹正带着他们兄妹二人学习兵法,顿觉庭院一处直冒黑烟,不久便火光冲天,赶到时只有一脸烟尘的姜母郑锦乔,三人庆幸之余又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随即齐齐点头,这厨房怕是得派人看守了。
郑锦乔闻言又迅速换了一副脸色,丝毫不见方才的情绪,笑嘻嘻地说道:“哼!娘就说嘛,柔儿怎么会不喜欢娘做的糕点,定又是你那不成器的大哥,等你爹回来了再收拾他。”
又顿了顿,“至于礼物,这天寒地冻的,柔儿切莫冻坏了身子,不然你爹见了可是要心疼的,回头娘把库里钥匙给你,就不必再往外面跑了,你这孩子,刚到家还没休息片刻就急着往外跑,瞧瞧这小脸冻的,快些回院泡个热水澡早些休息吧。”
又慈笑着看向知书:“知书也是。”
“是,夫人。”
第二日,平遥城的百姓皆整装等候,规规整整地站在街道两侧,翘首以盼盛卫军的到来。
姜府上下也早早就站在府前等候,郑锦乔此时立于最前方,也心系姜贺,自是觉察不到身后的动静。
姜怀柔今日选了一件珊瑚色的绸缎衣裙,绣有兰花图案,是郑锦乔专门请南方的绣工早早为姜怀柔准备的,通过南方特有的绣法将那几个点缀的兰花都立体清晰起来,衬得佳人更如出水芙蓉般婉约,精致的腰带束起不盈一握的纤腰,水袖翩翩,高挑清雅。
再旁边的是一位容貌略显刚毅,气势凌厉的贵公子,玉冠束发,肤色白皙,狭长的凤眸此刻正好奇地盯着姜怀柔头上的发饰,若仔细看还能发现这位贵公子嘴角微抽。
不行,他实在忍不住了,“姜怀柔,合着为兄从奇珍阁送至府上的首饰你是一件也没瞧上?这些瞧着就沉,哪儿有为兄奇珍阁里的轻巧?”
用上好晶石磨制而成的细碎长链,在额前以明珠点缀,从发髻两侧穿过作结,顺着半披的秀发汇聚如流,乌发间又有其它灵动的装饰。
姜怀柔漂亮的长睫微闪,暗自深吸一口气缓神,耐着性子说道:“这些都是工匠细细考虑过的,更何况礼制如此,自是不可怠慢。”
又柔声意味深长道:“就好比,大哥总是嫌弃娘亲做饭难吃,却不得不吃,总是趁娘亲不在时悄悄溜走,还······”
姜尧本就被这番话给吓得直冒冷汗,急忙看向前方,确认自家娘亲没有露出其它情绪,这才拍拍胸口急忙打断姜怀柔的话,一脸的可怜兮兮:“打住打住,我的好妹妹,莫要再说了,不然为兄我今日可少不了一顿打,昨日是为兄不对,传话不严谨,为兄在这给你赔个不是。”
瞧姜怀柔并无生气之意,不禁暗松口气,“再有,你那是何种比较,我姜尧的妹妹怎会不喜那些美俏的装饰,后头你想要什么尽管去奇珍阁挑选,记为兄账上。”
想想也是,他姜尧可是这江城最大的珠宝商,自家妹妹定是得有最好的才行,回头让掌柜搜寻些轻巧又不失华丽的送到府上。
姜怀柔简直没眼看姜尧这翻脸的速度,索性不再出声,安静等待。
“将军入城,开城门!”随着这道刚强严肃的传令声落下,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一众将士跨坐战马,意气风发,锐气三千的威风模样便深深印在了众人心上,顿时肃然起敬。
百姓纷纷激动地以双手为隔撑额,跪地以示敬仰,“恭迎将军凯旋归来!”声音响彻天际,只因这不仅是对一位战胜将军的尊敬,也是对天下太平,家国安稳的一种期愿。
为首的姜贺挺拔地坐在战马上穿街而行,饶是铮铮铁骨,在战场上同敌军撕杀到伤势严重也不曾有泪意的他,此刻也欣慰地眼角有了湿意,胡须微颤,又继续目视前方。
姜怀柔远远就听见传声,不久就见一队人马走来,为首的正是三年未见的爹爹,身着威风凛凛的战袍,带有久战边关的沧桑与肃杀之感,只是胡须又长了,面容看上去也苍老几分,细看还能看见鬓间的白发,姜怀柔突然有些想哭,略带哽咽地出声:“大哥,我······”
姜尧强掩内心的酸意,安慰地拍了拍有些无措的妹妹,“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本以为还是像儿时那般,见到的凯旋而归的爹爹总是气势如虹,今日确有如此,但却不想爹那一身尽是怎么也藏不住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