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厌倒还好,不过他也知道人有张有弛,绷得太紧眼下是没事,病根都给以后积着呢。 今天两亩地都割完了,确实不用那么急,他闭上眼睛答应:“好。” 疲惫驱使,两人很快睡着,第二天快辰时才醒来。 顾兰时盥洗后梳头,头发摘出不少麦芒,昨天晚上太累都没闲心洗澡,今天该烧水好生洗一通。 裴厌在院麦子铺开,晒几天用石磙碾一碾,干透的麦粒就会脱落。 顾兰时倒了水在菜地,提着空木盆往房走,说:“麦粒去不去筛?哥二哥应该还没割完,不就来找你去白水村了。” “不急,他俩是没割完,过去帮帮。”裴厌心记着顾家人的照顾,出力气的活他都能干,一点没推脱。 顾兰时露出个笑,点着头说:“好,不过你记得别那么赶了,缓着劲来,哥麦地比二哥那边近,先给他割,完了再一起去帮二哥,不过来今天估计就剩半亩了。” 顾兰生和顾兰河跟他俩一,初分家的时候都是两亩水田两亩旱地,田都是良田,足够小家四人吃饱。 他说着思索一下,又道:“这,你去帮他俩,我捡完麦穗去看看爹娘他们,今年少了我,估计得忙明天去,我回去帮着做做饭。” 林家赔的那亩旱田是他爹种的麦苗,爹娘没他麦子,他自己心有点过意不去。 不裴厌说话,他又开口道:“我估摸着,今天下午哥二哥就去白水村,时你跟着去,我刚好上家帮忙,饭也在那边吃。” “好。”裴厌点点头,用木叉麦子摊开铺匀,吃过早食后按着顾兰时吩咐他的,拿了镰刀往地去。 顾兰时和他一起出门,背着竹筐先去拾捡麦穗,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其实捡了一遍,他不放心,肯定有遗漏的。 看一眼天色,他开口:“今天起来迟了,说不定已经被别人捡了。” 睡了一晚,裴厌精神头明显看着比他好,神色虽不显,但语气十分和缓,安慰道:“不差那一点,这两天挣点工钱,足够今年吃喝了。” 顾兰时点点头,边走边沿路瞅:“嗯,我过去转转,路上说不定能捡几根。” 裴厌眉眼带了一点笑意,他俩起得迟了,路上没碰见几个人,只有小孩和老人拾麦穗,见了他也都躲着,因此没人发觉他如今的变化。 两人在岔路口分开,顾兰时地后果然没找几根麦穗,连明显的麦粒也没有多少,只找些混在泥土中的麦粒,在别人挑着担拉着板车走过后,他跟在后面捡了几根掉下的穗子。 他没太纠结这事,麦子头已经收回去了,饿不他俩,不至于为一点麦穗麦粒烦恼叹气,随即转了道,往家中田地走,看看他爹娘割的如何了。 苗秋莲顾铁山几人正在忙碌,他一去帮着捆扎,其他人就能轻点,时辰后他娘了门上钥匙回去做饭。 至于裴厌,他哥二哥住得近,二嫂带着个毛头小子在地捡穗子,嫂做了两家饭,忙完地活后连同裴厌一起已经吃过了。 收麦子是急事,挣钱也紧,做短工一天挣六十文呢,就算只有半天,也能拿十文,顾铁山没让儿子和儿婿来帮忙,他这边只剩两亩地,有顾兰时和老老二媳妇帮忙足够了。 做工一般早上去,不过收麦子势头紧,干完自家活再来做短工的人比比皆是。 裴厌跟着顾兰生顾兰河再次来白水村,管事的在地头记人名,同晒得满脸汗,来的汉子有一个算一个,都赶紧让下地,收不完是后面变了天下雨,所有人都得干瞪眼。 干农活哪有不苦不累的,但看着收回来的麦子心很踏实。 顾兰时帮着家收完麦后,第二天就不用去了,后头拾穗子筛麦粒的活自有他娘和竹哥儿狗儿。 裴厌一早去白水村了,他在家翻晒麦子,还打草喂牲口。 他翻完一遍后木叉靠在墙上,喝水歇脚的时候心过几天晒干了,石碾太沉重,得用家驴子,时让裴厌和他一起回家先帮他爹娘碾场脱粒,不然不好张口。 打定主意后他没有歇息,拎了竹筐出去打猪草,打了猪草回来后也闲不下,拿了块趁的木板和簸箕去地筛麦粒。 他用木板混着土的麦粒都铲簸箕上,也没去其他地方,就站在地颠簸扬洒,干土随风渐渐被吹走,一番灰头土脸簸粮后,弄了不少麦粒。 这是个脏活慢活,好在只有两亩地,遗漏的麦粒也不算多,他干晌午太阳最的时候才回去,满头满脸都有扬尘。 地一路走回来,处都能看见麦秸,路过裴家门口时顾兰时没多看,不曾头忽然传来一声哭嚎,吓了他一跳,忍不住听了一耳朵,竟是裴兴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