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阿婆说的是外祖母,他们习惯这样喊。 裴厌果然注意力被转移,手顿了一下,但还是抓过来,握在掌心里问道:“姐姐往年拿么?” 天儿都这么黏糊糊的,像这样抓着手还算的,夜里稍微凉快一点就钻一个被窝,肉贴着肉裴厌不知道自身上热,顾兰时却感受到。 每每想推开人又怕裴厌生闷气,只得默默忍着,要么装作睡迷糊的样子喊一热,就势从对方怀里滚出去,可这样的小心思一两次还,多了就不管用,他往炕里滚,裴厌跟着蹭过来。 顾兰时无叹口气,说:“寿辰不比平时,要么鱼和酒要么肉和酒,满共两样提去。” 裴厌开口道:“那就买坛酒,和岳母买成一样的。” “行。”顾兰时点头,说:“她是在白水村买,不用跑镇上去。” 歇一阵脚,裴厌从筐子里取了弹弓往竹林深处去了,顾兰时留在这里砍竹枝,等他砍完用麻绳捆,在原地等一阵不裴厌出来,这里有竹子和竹枝,万一离开了有人过来捡现成,而且竹林很,不知道裴厌进了哪个方向,他只原处等待。 他觉得无聊干脆又砍了几颗笋子,回去焯过水晒成笋干攒着。 过了概两刻钟,顾兰时听林子里有动静,果然是裴厌过来了,手里还拎着两只小竹鸡。 “真打到了。”他十分惊喜。 裴厌同样高兴,将竹鸡递给他,说:“运气,在里头转了一阵,发现一群十几只,不过窜得都快,这两只够吃了。” “够了够了。”顾兰时将竹鸡生放在竹筐里,两人没多耽误,拖着东西高高兴兴往山下赶。 * 篱笆一段一段围上,连接处用竹片竹篾都编紧了,顾铁山得了空过来闲转,他俩弄得,心里就放心了。 到顾兰时阿婆寿辰这天,因要带酒水鱼肉,顾兰生和顾兰河另立了门户,要过去拜寿自然要带东西。 顾铁山早起就套了驴车,坐人放东西。 裴厌前一天就上山撒了网,早起收上来六条鱼,给了苗秋莲两条,让她做寿礼。 他和顾兰时带一条鱼和一坛酒,剩下分给顾兰生和顾兰河各一条,是带去送礼。 还有一条鱼比较小,就巴掌,留着放在水桶里明天他俩自吃。 一子上午就出了门,因嫂李月有了身孕,没有跟来,顾衡跟着堂兄弟顾满顾安一起坐在板车上玩闹。 顾兰时有三个舅舅一个姨母,到外祖后热热闹闹的,怕裴厌拘谨,还特地同顾兰瑜叮嘱,让带着认人说笑。 顾兰瑜同裴厌渐渐熟悉,知晓他脾气其实没那么坏,是个讲理的人,就没有之前的惧怕,他向来靠谱,喝酒吃席都会喊裴厌。 顾兰时不放心,几次三番从屋里出来找裴厌身影,他不是和舅舅喝酒就是同表哥表弟们坐在一起说笑,说笑的多是其他人,他在旁边听着,听到笑处眉眼弯起,除了身高,在人群中没那么扎眼,不会太沉默。 吃过饭又说笑一阵,亲戚陆续走了,顾铁山和苗秋莲同苗老娘说一,拖带口又回去。 顾兰时走在裴厌旁边,他因喝酒脸上微红,说:“回去喝点茶,解解酒,今日若乏了,先睡会儿歇着。” “嗯。”裴厌点点头,他今天确实喝的有点多,苗舅舅多儿子多,都是亲戚,面子肯定要给,不知不觉就灌了不少。 天热,晚了半天,顾衡几个累了,坐在板车上你靠我我靠你,垂着小脑袋睡觉,脸蛋都红扑扑的。 车轱辘咯吱咯吱转动,总算回了村,一进村口却方红花脚步匆匆往北边走,顾铁山喊住他老娘,问是不是有事。 方红花叹着气说:“把个徐应子给死了,他彻底没了人,我这不是先过去看看。” 苗秋莲连忙问道:“怎么死的?” 原来徐应子昨天喝得醉醺醺回了,他素日一有不顺心常打骂两个儿子,因此徐启儿十分畏惧他,他回房睡下不敢惊动。 一直到今天下午,里实在没米粮了,只吃野菜不是办法,徐启儿便推开房门想问他爹要几个钱,谁知炕上的徐应子连脸色都变了,徐启儿这才发现不对,怎么喊不醒,上手推不醒来,着急就喊邻过来看。 他年纪小,又没人教,整天绞尽脑汁只为给自和弟弟弄口吃的,竟连死了人都没发现。 邻居一看脸色不对,时心就惊了,一探气息,果然,没了任何动静。 因徐启儿喊人时太慌乱,几都听了,有个上了年纪有经验的老人过来一瞧,伸手掰开徐应子的嘴,却是喝醉了不省人事,就这么躺下,连自吐了醒不来,给呛死了。 苗秋莲听得直叹气,这徐应子满村人都不爱搭理,自从染上赌瘾后,的硬是给败光了,就剩两亩薄地,还不伺候,只靠徐启儿一个半的孩子去。 她素来有点子热心,说道:“娘,我跟你一块儿去。” 她俩走之后,顾兰时听得心惊,徐应子确实可恶,如今却是这么个死法,他看一眼裴厌,心道看来以后喝酒还是要克制,不敢醉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