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心把碎银子放回荷包,抬头笑道:“我跟他说你今晚也去,就当玩耍,弄点金蝉,明天养一养吐脏,天我给你炒吃。” 裴厌想了想,耽误一天也没什么,于是点头道:“好,那今晚就不上山了。” 他俩一起往堂屋,顾兰时笑意盈盈,说:“之前咱们攒下六三钱,加上七钱,恰好凑足七整钱。” 裴厌也露出个笑容,开口道:“挣挣就有了。” “嗯。”顾兰时认真点头,看到了回报,挣钱的劲头自然难以消减。 “你坐下歇歇,茶是方才泡好的,应该还没凉。”他叮嘱,先进屋去放钱。 裴厌坐下喝水吃米糕,时才发现大黑不院里,没有看,开口问道:“狗出去了?” 顾兰时一边开箱子一边说:“我喊它去放鸭子,河边守呢。” 他放好钱出来笑道:“刚才我正要出门去洗鞋,顺看看它们怎么样,不想你回来了。” 他过来帮裴厌续了茶水,又说:“早上我里拿了六个鸡蛋,娘腌了咸鸭蛋给咱们拿了个,煮熟了,过天再吃,今天先蒸鸡蛋羹。” 裴厌很少会指明要吃什么,也从不挑剔,无论顾兰时做什么饭,只管吃就好了,偶尔菜没炒好也从不说嘴,照样吃个底朝天。 得了钱,顾兰时很兴,笑眯眯同裴厌说句闲话,原本还觉得天热有点疲乏,会儿简直一扫而光,精神头那叫一个足,惦记河边鸭子,兴采烈拎了草鞋去洗。 大黑很机警,河水里泡也一直留神鸭子的向,岸边偶尔有人靠近,它猛站起来低吼。 附近是小河村的人,自打裴厌出了名,连它也“小有名气”,快到附近的人一看疯狗般模样,小心翼翼退,不敢接近,生怕倒霉被狗咬。 顾兰时过来,它才恢复了温顺的模样。 * 一缕青烟飘起,伴随饭菜熟的香气,又渐渐逸散。 裴厌打了猪草进门。 顾兰时用布巾垫碗出来,看见他笑道:“闻味儿回来了?” 裴厌露出个笑容。 顾兰时往堂屋,说道:“蛋羹蒸好了,香油也淋上了,既然回来了,快洗手,趁热先吃个。” 香麻油的味道很浓郁,裴厌早闻到了,快速洗了手,坐下前说:“刚才我碰到李梅了,他娘还有弟弟林子里用竹竿粘金蝉。” 顾兰时用勺子蛋羹划成一块一块,好叫香油透进去,碗里的蛋羹蒸的正好,又嫩又滑,闻言说道:“会儿林子里人少,没人同他们争,估计是得了空,弄点回去吃也好,他素日里不大吃肉。” 粘金蝉也不难,找根长长的竹竿,弄点树胶顶上,见树上有金蝉,悄摸摸靠近,用树胶一下子粘到蝉翼上,金蝉就飞不了了,只能任人携取。 顾兰时划好把碗推过去,眉眼带笑说:“傍晚狗儿估计就来树林了,咱们先林子里试试,要是不多,往山坡上,不过山里点火需得谨慎,尝尝,看味道怎么样,盐我也放了。” 裴厌用勺子舀了一块蛋羹,像是嫩豆腐,他尝一口,又滑又软,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吃,他碗推过去,笑说:“好吃,咸淡正好。” 是他第一次吃鸡蛋羹,但没有贪心多吃,也没表露出来。 以前只见过叶金蓉给裴虎子蒸,他曾经想过蛋羹吃起来应该是什么味道,如今终于吃到,或许因为是自己夫郎做的,远比裴虎子那碗更香。 顾兰时接过碗勺子,说:“好,我也尝尝。” 让来让去没意思,他接连吃了一小半又推过去,笑道:“我吃好了,你吃,我去端饭。” 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他起身就往灶房。 裴厌盯蛋羹看了几眼,才端起来认真吃,连一点渣子没剩下。 放下碗时干干净净的,惹来顾兰时一声轻笑,打趣道:“碗不用洗了。” 裴厌虽没言语,但满心是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