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乎每一天,江阳在实践课练习时,陆时鸣都会在一旁跟着烘焙食谱学做点心。 诚然,吃陆老师特地做的下午茶让江阳感觉很甜蜜,但陆时鸣在学做点心时,注意力自然就不可能全部放在他身上,虽说厨房是开放式的,江阳在客厅里练习也能看到陆时鸣正在料理台上卷起袖口做点心的背影,但显而易见,人的背后没有长眼睛,凤凰也没有。 所以,江阳不免有些束手束脚,担心他失误时陆时鸣没有及时发现,进而引发一些或大或小的损失。 不过,人越是担心什么,就越容易发生什么,江阳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失误,结果第二天就不慎失手,让火焰又变回了先前爆散的状态。 眼看着火焰要燎起旁边的沙发,江阳正心道糟糕的时候,背对着他的陆时鸣突然抬了下手,失控的火焰立刻变得乖顺,受召一样来到陆时鸣的指尖,而他全程甚至没有回头,并且还顺手用江阳的这缕凤火化了下碗中的巧克力。 江阳看得目瞪口呆,至此,他对陆时鸣的强大又有了新的认知,并且再也没有束手束脚的顾虑,犹如一个知道自己无论闯什么祸都会有人兜底的熊孩子,江阳在家里放心大胆地点火,啊不,学习。 第二阶段的学习显然比第一阶段要难,江阳这回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一直到七月底,才堪堪达到了陆时鸣十分钟的考核线。 十分钟一过,江阳便气喘吁吁地坐倒在沙发上,抹着汗问:“老师,我过关了吗?” “勉强。”陆时鸣看着十分刚过一秒的计时时间说,“你还是需要练习,但勉强也可以算你过关。” 那也是过关了,江阳依然美滋滋的。 陆时鸣由着他在沙发上歇了五分钟,便再次开口说:“第三阶段我要求你尝试改变凤火表现的形态,控制火焰的温度,无损地烘干一件衣服。” 江阳:“……” 陆时鸣:“嗯?有问题?” “老师……”江阳想到上一次烘干衣服的经历,愁苦地说,“我的衣服恐怕不太够吧……” 陆时鸣:“……” “……你可以先用沾水的纸巾练习。”无言了片刻后,陆时鸣说道。 “对哦!”江阳恍然大悟。 于是,江阳每天的学习任务从维持火焰的大小,转而变成烘干一张沾水的纸巾,一开始自然是屡试屡败的,家里的纸巾以不正常的速度飞快消耗,因此,陆时鸣在用胖达快送订购每日的果蔬鲜肉时,又在购物车里外加了纸巾一项。 整个八月,江阳都在做一个无情的烧纸机,如果说第二阶段的学习任务比第一阶段要难,那么第三阶段就是比前两个阶段加起来都难,凤火以可怕的威力著称,即便江阳修为不高,用出凤火时却也在可以出其不意下给穷奇这样的3A级通缉犯造成可观的杀伤。 用凤火来破坏,简单,而想要控制这种破坏性,无损地烘干一张纸巾,那就很难了,即便江阳曾经在陆时鸣的引导下烘干过自己的头发,但到底主导的是陆时鸣,跟他自己能做到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一连半个多月,江阳都堪称毫无进展,他难免有些灰心,一般这个时候他就会停下来歇一会儿,然后看着在厨房里做点心的陆老师发呆。 陆时鸣似乎偏爱黑色或白色这样素雅的衣服,他每天穿的衣服款式略有不同,但基本都在这两个色中切换,江阳便时而能见到这样的场景,一身黑色衬衣或白色衬衣的陆老师站在料理台前,袖口整齐地卷起到手肘,眉眼低垂,沾着些许面粉的手指认真且专注地揉捏着手下的面团,左耳的红色羽坠跟着他的动作在耳下轻轻摇摆,江阳的视线也跟着一起摇摆。 对于性格淡漠衣着素雅的陆时鸣来说,那枚耳下的红色羽坠是他全身唯一的艳色,并不显得格格不入,反倒像是画龙点睛一般,给其平添一种摄人心魄的美感。 江阳也难免被那抹艳色所吸引,他盯着羽坠看时,便觉得那是一根摇摆的逗猫草,让他总是蠢蠢欲动地想伸爪子去拨一拨。 当然,他也就是想想,他还没有那么鼬胆包天。 但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这么盯着陆时鸣发上一会儿呆,江阳便会感觉自己又充满了能量,又可以继续做一个无情的烧纸机。 两个月的暑假在高压的学习中过去,时间来到了八月底,临近开学,而江阳也迎来了陆时鸣对他的最终考核。 8月31号这天上午,江阳先是用两个小时完成了陆时鸣出的理论课测验试卷,然后又在陆时鸣改卷子时,在一旁尝试着烘干自己刚洗的衣服。 他洗了三件衣服,同时也拥有三次机会,在接连烧掉两件自己的衬衫后,江阳做了几个深呼吸,带着些许紧张的,开始他的最后一次尝试。 或许是因为破釜沉舟的决心,江阳这一次超常发挥,他头一回在没有起火的情况下烘干了整件衣服,只不过不太完美,衣服上有些大大小小的犹如烟头烫过一样的焦黄痕迹。 在江阳试第二次的时候,陆时鸣就已经改完了试卷,他此刻撑头看着这一幕,在江阳抖开衣服期待地看向他时,他说:“这达不到我的标准。” 在江阳颓丧地耷拉下脑袋时,他又说:“够不上优秀,但我可以算你及格。” 江阳于是又精神起来,但这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毕竟考试不是只有一门,实践课和理论课都及格才算是真正的及格。 “老师,我理论课考得怎么样?”江阳看着陆时鸣面前那张已经批改完的卷子,小心翼翼地问。 陆时鸣支着下巴没回答,反倒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不笨,为什么高考考得那么差?”他说。 “额……”江阳愣了一下,才挠挠头说,“高中的时候没什么时间学,要打工嘛。” 陆时鸣看了他一会儿,没再说什么,只把卷子递过去,示意道:“自己看。” 江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