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四人与凿齿鏖战时,突然听到了歌声。 四人一惊,除江阳以外的三人下意识用起了清心咒,同时调动灵力去抵御幻术的侵袭,不过他们紧接着发现,这歌声中并没有魅惑的力量,曲调也跟先前的不同。 这歌声似乎并不是对着他们来的,并且吟唱一阵后便停下了,然而他们却因为这歌声分心,进攻的节奏也被打乱,一直找不到喘息之机的凿齿终于抓到了机会,他冲破黑狼和白虎的袭扰防线,抡起巨大的冰棱,悍然砸向西侧的江阳。 江阳神色一变,用凤火击向迎头砸来的冰棱,火焰灼热的高温下,这万年不化的冰棱迅速汽化,蒸腾出巨量的水雾,将所有人都包裹其中。 水雾遮挡了视线,江阳根本看不清周身三米外的情况,他左右张望,细听一切异样的响动,警戒凿齿的袭击。 东南侧发出沉闷的响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过去,却无人发觉,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壮硕男人悄无声息地从后方接近江阳。 碎片空间外的众人看到了化作人形的凿齿,却无法对江阳发出任何示警,眼看着他一步步逼近,双臂就要扼住江阳的喉咙时,江阳终于有所察觉,他第一时间矮身,右腿斜扫,击向凿齿的下盘。 却纹丝不动。 凿齿一把抓向江阳,要将其拎小鸡一样地提起,江阳立即在掌心燃起一团凤火,却被早有准备的凿齿幻化的灵力护盾所挡住,就在他避无可避,要被凿齿抓住时,右侧方突然射来两把金蛇匕首,伴随着一道法术轰击,凿齿被逼得退开。 注意到这边动静的王皓和郎勇立即赶来支援,黑狼和白虎从两侧扑击而上,凿齿闪身躲过,又举臂架住挥刀来袭的严世辉。 短暂的角力过程中,他看到严世辉的脸孔,眯了眯眼。 “我好像见过你。”凿齿将严世辉击退,突然说道。 严世辉稳住身形后正欲再攻,闻言一怔。 “是在哪里……”凿齿自言自语。 他指的自然不是上回据点结界中的交手,而是更久之前。 白虎又一次扑来,凿齿将其击退,犹如突然想到什么,说:“哦,是那时候,十三年前,我见过一个跟你很像的女人。” 严世辉握刀的手蓦然攥紧了,火幕外的严纪明也同时皱紧了眉头。 正想用凤火攻击的江阳动作一顿,跟同时停下的王皓和郎勇一起,看向严世辉。 “你把她怎么了?”严世辉的声音努力地保持冷静,但些微发颤的尾音,却还是透露出些许心底巨变的波澜。 “你觉得呢?”凿齿喉咙里发出粗哑难听的笑声,“孤身一个人把我引开,还口口声声说要复仇,自不量力的蚂蚁,应该有什么下场?” 严世辉的手背上用力到绷出青筋,可他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犹如在死死克制着什么。 “那是你的什么人?以人族的年纪算,母亲?”凿齿看着严世辉的反应,确认了,他又说,“你 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就像这样。” 他抓起一块碎冰,握在手心碾碎成粉末。 “你们的人来收尸时,还能找到一块完整的骨头吗?”凿齿将掌心的粉末洒落,残忍地笑道。 江阳听不下去了,正欲用凤火打断凿齿,却见严世辉胸膛急速起伏几下,突然挥刀,却不是斩向凿齿,他用匕首割向自己的掌心。 “不好……”严纪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他有一个踏前一步的动作,似乎是想阻止,然而此时此刻,他阻止不了任何事。 严世辉双手握住刀刃,用力攥紧,鲜血从指缝中溢出,流入匕首手柄处金蛇样的雕刻。 金蛇的眼睛亮起血色的光,它在饱饮鲜血后,犹如突然活过来了一般,以金色符箓的灵体形态,爬上严世辉握刀的手腕。 他的双手都浮现了金色的咒文,金蛇缠绕其上,便如某种妖异的刺青,他的灵力同时开始暴涨,在极端时间内,超越己身的极限,攀高到一种本不该有的地步。 江阳三人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就见严世辉突然向前疾冲,这一刻爆发的速度竟是已经不逊色于身为妖族的虎狼! 凿齿抬起手臂,覆上黑色的灵力铠甲,正欲像先前一样迎击,可这回严世辉的刀锋挥来时,竟是直接刺破了铠甲的防护,划开底下的皮肉。 凿齿神色一变,当即变换招式,一拳将严世辉砸开。 严世辉灵活地避过,掌心同时放出一道蓄力多时的法术轰击,凿齿举起双臂,相抵于身前化出一面巨大的灵力盾牌,金黑的灵力相撞爆发出刺眼的强光,灵力护盾上出现裂纹,严世辉虽未能将其完全击破,凿齿却也在这法术相撞的巨大冲力下不受控后退了几步。 这是史无前例的耻辱,算上上次的交手,严世辉已经两次让他负伤,而这并不是多么强大有名的对手,仅仅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凿齿的双目血红,喘息声粗壮如牛,他突然狂吼一声,重新化作巨大的原形真身,他前倾身体,又一次用出先前那招,以独角开道,向严世辉发起坦克般威力巨大的冲锋。 八米多高的身形便如一座行走的山岳向他“咚咚”而来,严世辉不闪不避,只在凿齿逼至身前时,右手一抖,灵力绳索灵活地扔出,绑住凿齿的独角,犹如套马一般,严世辉被凿齿前冲的力道带的浮于半空,他腰部一使力,带着绳索凌空荡了一圈,翻身跳上凿齿的头顶。 凿齿立刻意识到不妙,前冲的巨大冲势下他无法立即停止,也无法伸手回防,于是他调转方向,用独角撞向前方的一座冰山,坚硬的山体在独角下碎裂,碎落的冰块犹如落石一样不断站在凿齿脑袋上的砸向严世辉,但他硬是拼着碎块砸中胸口,震得脏腑剧痛,都不松手跳下。 他找准一个空隙,飞刀击落一块挡路的碎冰,左手握绳往下一跳。 在凿齿站立俯瞰他时,他人类的身形便如蚂蚁一般渺小,可此刻他握着绳索挂到凿齿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