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跟山灵认识就要走,江阳还有些不舍,他又摸了藤蔓两下,挥了挥手,依依不舍地道别。 齐天纵见状说:“这不过是山灵的化身,并非本体,齐云山中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甚至一缕风,都可以是山灵的化身,只要你身处齐云山秘境中,它就一直都在,区别只在于,它想不想现身罢了。” “这样吗?”江阳回头看向藤蔓。 藤蔓上的枝叶簌簌摇动了两下,像是在点头一般。 江阳于是放心了,他跟着齐天纵往林子外走,藤蔓没有跟上来,它匍匐在原地,像是一截普通藤蔓一样,渐渐不动了,但却有一缕风伴随江阳左右,轻轻推动着他朝前,让他疲乏的身体省了不少力,步伐都变得轻快了些。 风一路送他到门派门口,这座古旧的像是宫观又像是民居的房舍前,方才江阳从空中飞过时这里还什么都没有,但眼下,却多了一个行李箱,正是江阳之前放在山脚的那个。 不用多问,这肯定是山灵帮着拿过来的,江阳又道了声谢,风轻快地吹动,而齐云则很愤怒,指责说:“我们的行李都是放一起的,你都帮他拿了,为什么不顺便把我的也拿上来?” 风打了个旋,像是懒得搭理他,把江阳送到地方后,就原地消散了。 齐云要气死了,骂骂咧咧道:“搞双标是吧,行,回头我把学弟带走,看你怎么办!” 林中飞出来一个果子,向齐云砸来,齐云像是早有所料,灵活地避过,嘲讽说:“诶嘿,没打着!” 森林沉寂了一瞬,下一刻,数十个果子一起向齐云砸来,便好似万箭齐发的箭雨,齐云在果子雨中左挪右闪,凭借灵活的身手,硬是没被击中一下,甚至他还伸手接住了一个果子,用袖子擦擦后张嘴一咬,挑衅意味十足。 “呸!怎么是酸的?!”齐云把果肉吐掉,酸得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树林摇动发出簌簌的响声,像是某种得意的嘚瑟。 齐云愈发来气,在他和山灵开启下一轮幼稚的交锋前,齐天纵出声调停说:“好了,你小子都不饿的吗?快点做饭去,你不饿,师父饿。” 齐云:“……感情师父你到现在都还没做饭吗?” “不然呢?”齐天纵理所当然,“知道你今天回来,我当然就是等你回来做了。” “快点,你师父和你新来的小学弟都等着吃呢,对了,再给你学弟收拾一下房间,厨房的柴火好像也快没了,你下午去砍些来,还有桶里的水,篮子里的菜,反正你看看屋里缺什么,都看着添点。”齐天纵交代完,拿起腰间的酒葫芦抿了一口,然后就背着手,哼着小曲走进了屋中。 齐云:“……” “我才刚回来!而且行李还没拿呢!”他悲愤道。 “你那点破东西还怕有人偷吗?快点去做饭!”齐天纵人走进了院子里,中气十足的喝声却还隔着院墙传来。 齐云嘟嘟囔囔,终于还是认命地去做饭了,他对 江阳说:“卧房在后院里,最西边那间,你先把行李放过去,过会儿我再去帮你收拾。” 江阳没过去,他把行李搬进院中便放下了,说:“学长,我帮你做饭吧。” 齐云顿时无比感动,泪汪汪道:“还是学弟你好,老头就知道压榨我,还有那个破山灵,就知道欺负我。” 话音落下,一只鞋子和一个果子分别从院墙内外砸来,伴随着齐天纵的一声怒吼:“臭小子,再没大没小的小心我揍你!” 齐云不敢吭声,麻溜地跑了。 江阳也赶紧跟过去,两人来到东侧的厨房,这荒无人烟的山野中显然是不通燃气的,厨房是那种老式的灶火台,江阳不太会用,齐云便道:“学弟你帮着淘下米吧,我来生火。” 江阳于是去米缸里挖了两勺米出去淘,自来水当然也是没有的,不过院子里有一个大水缸,里面的水很清冽,应该是山里的泉水,江阳正好口渴便尝了口,发觉这水还透着股普通水没有的甘甜味道,比那些卖十来块一瓶的高级矿泉水都好喝。 只不过,缸里的水所剩不多,江阳于是也没多淘,洗了两遍就把米端回去,递给齐云,本来以为齐云是要用柴火灶蒸饭,却见齐云摸出一个电饭煲,插上插头,“滴”一下,开始煮饭。 江阳惊讶道:“学长,这里竟然有电吗?” 他刚才淘米时观察了一下,屋子四周都没有电线一样的东西,他还以为是没有的。 “有啊,你没看见这里还有冰箱吗?”齐云走到厨房角落,江阳方才没注意到的地方,那里果然立着一个三开门冰箱,他从冰箱里找出一块冻肉,拿出来化冻说,“屋顶有个可以靠风力发电的法宝,可以给全屋供电,不过每天能发的电不多,用完就没了,得省着用,扣掉冰箱固定要用的电,剩下的也就够晚上开开灯,手机充充电,干不了别的。” 江阳松了口气,够手机充电就行,不然按这一回进山的曲折程度,他在相当一段时间里都要跟外界失联了。 他看着齐云熟练地生火烧水,又在等水开的间隙开始择菜,于是也走过去帮忙,一边把发焉的烂菜叶扔掉一边问道:“学长,你跟你师父之前一直住在这里吗?” “嗯,差不多吧,我出生没几个月就来这里了,偶尔会出去,但大部分时候都在这儿。”齐云说。 “喔……”江阳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问我父母?”齐云看他一眼,不在意道,“想问就问呗,这有什么的。” 江阳于是问了:“你父母呢?” 照齐云所说,他是一直跟齐天纵生活的,但齐天纵显然不是他的父亲,这两人虽然都姓齐,五官却毫无相似之处。 “不知道,没见过,把我丢在山里就走了。”齐云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因为我有先天性心脏病,估计他们是不想治了吧,就在寒冬腊月把我丢山里了,要不是师父捡到我,可能我就直接冻死了,或者心脏病发病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