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感觉有些热,明明再过几天就到九月了,可此刻屋子里的温度,却让他想到夏天最热那段时间,就像是有一团火在屋子里跟他待在一起一样,他一脚将身上的凉被蹬开,睡得有些凌乱的衬衫衣摆向上翻起,露出肌肉紧实,线条流畅的小腹。 他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觉有人凑近了他,捡起被他蹬掉的凉被,将其盖在了他敞露的肚皮上,他同时感觉到了对方接近时身上天然自带的热意,这就是导致他屋子升温的罪魁祸首。 不过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有意地收敛了些许,虽然还是有些藏不住的热度,江阳却不像之前蹬掉被子那样对此感到烦躁了,因为他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他无意识地凑近了一些,拉住对方盖完被子便想退开的手,迷糊的睡梦中,他抱住对方的胳膊,像抱枕一样搂紧。 对方似乎试着挣脱了一下,却并未用很大的力道,见江阳不肯放手后,便也由着他去了。 江阳又睡了一个多小时,天光大亮时,他才揉揉眼睛,打着哈欠睁眼。 视线一聚焦,便看到坐在床边,正垂眸看向他的陆时鸣,江阳眨了下眼,又眨一下,看看陆时鸣,再低头看看陆时鸣被自己抱在怀里不知道抱了多久的胳膊,像是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连忙松开。 “老、老师,你怎么在这儿啊?”他心虚地询问时,也在努力回忆发生了什么,他之前好像是在后山冥想练剑来着,然后被山灵幻化的巨猿带去了一处山谷,找到了疑似玄徽真人昔年悟道的悟剑台,和一把名为岚生的锈剑,再然后…… 江阳猛然忆起了什么,坐起身,急声说:“饕餮呢?老师,饕餮想吞掉山灵……” 他说着说着又突然顿住,因为他又想起了一些事,饕餮是差点吞掉山灵没错,不过,他好像一剑把饕餮砍翻了? 他记忆中似乎是有这么幅画面,但他又不太确定,因为吞噬大量灵力进化后的饕餮那样强,他一个普通人,怎么能一剑将其砍翻呢?说不定是梦境中的幻想。 “饕餮被缉妖司带走了。”陆时鸣答完后,像是看出江阳在想什么,又说,“你击败了他。” “我?”江阳仍然有些不敢置信。 “你昨天以天人境一剑,集天地风雷之威,击败了刚刚进入成年期的饕餮。”齐天纵推门走进来,身后跟着齐云。 齐云帮着补充说:“你斩完那一剑后,大概是因为灵力使用过度,等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倒在了地上,睡了一天。” 又一次听到灵力使用过度,江阳条件反射地一怔,未等他生出紧张害怕的情绪,陆时鸣冷淡却又温柔的嗓音便及时将他安抚。 “只是正常限度内的灵力耗尽,身体会感到一些疲乏,睡一觉就好了,不要紧。” 江阳试着感受了一下,确实,他并未有任何不适的症状,反而有种两个月未有过的轻快和力量感,他的经脉中重新流淌起灵力。 “所以……我现在是天人境的剑修了? ”江阳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 真的那样天赋异禀,一步跨到了天人境?他感觉自己现在的灵力跟之前有凤火时差不多,也没有特别强嘛。 当然,昨天挥出的那一剑无疑是很强的,但让他再挥出同样威力的一剑,江阳感觉自己做不到,甚至连那一剑一半的威势都做不到。 “不是,事实上,你只是刚刚到了入道境,离宗师境都还有很远,更别说天人境。昨日那一剑,是借了山灵之力,它以山风助你入道,又借你入道时那一瞬与天地合的感念,化作龙身,引动天威,以你之手,斩灭饕餮。”齐天纵感叹说,“因缘际会,和合而生,你与山灵互相成就,方才破此危局。” 江阳想起来了,他在入定冥想时,感觉到的那缕最为特殊的,为他带来遥远过去的舞剑之声的风,正是这缕风,带他参透最后一层壁垒,在那危急绝境中,以剑入道。 “山灵怎么样了?”江阳问道,他原本还有些担心,因为山灵被饕餮吞了不少灵力,山中大片的林木枯萎,身形也缩小了很多,但听到山灵化作龙身,意识到当时云层中那只盘旋舞动的虚幻巨龙就是山灵时,他又安心了许多,想来山灵并无大碍。 “无甚大碍。”齐天纵也说,“甚至还因为这一次的机遇,它突破瓶颈,化为龙形,力量更进一步了,而且昨日你那一剑斩下,饕餮吞掉的灵气还没来得及真正消化,被你直接打回了原形,灵气也吐了出来,重新归于山川,山灵又以灵气复苏山中的草木,如今的齐云山比之之前,更加苍郁繁茂了。” 闻言,江阳特地从床上下来,走到屋外去看了看,他站在山顶朝下眺望,看见广袤葱郁的林海,大地的疮痍尽被修复,被惊走逃跑的飞鸟走兽们也重新回来,猴群栖息在山门不远处的树上,见到江阳,吱吱叫着围过来,江阳跟猴子们问好,又四处张望,虽然齐云山看着一切都好,但他却没再看到山灵所化的巨猿或巨龙。 另外三人跟在他后面走出来,齐天纵说:“昨日一番波折,山灵虽然有所突破,但还是耗费过多,就像你需要睡一觉,山灵也需要休养生息一阵,暂时无法幻化出实体形态了。” 江阳听到此有些失落,但下一刻,却又有山风吹拂而过,林木簌簌晃动,犹如在跟他打招呼一般。 江阳也挥了挥手,心中失落尽去,至此,他终于真正放下了心。 四人重新回到屋内,像是知道江阳肚子饿了,陆时鸣借用了一下屋中的厨房,他在准备不太早的早饭时,江阳和齐云帮着烧灶打下手,江阳给灶膛里添柴火,问齐云说:“林学长呢?” “他和严师弟一起下山去了,昨天跟穷奇打了一场,他们两个受了点伤,皮外伤,不用担心,稍微处理一下就行,严师弟本来还想留下来的,不过被季主任他们强行带下山去医院了。”齐云一边洗菜一边说。 “严师弟?严世辉?他什么时候来的?你们还跟穷奇打过?”江阳听得一脸懵,他突然发现昨天好像还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