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里就不要救你。” “我准许了太多人本不该的死亡。我想也好,好歹在弥留之际,至少能救一人,所以我又回到了你身边。” 见姜陆烬愣怔着眼泪越滚越多,松沄一次抬手。 这一次姜陆烬没躲。 松沄缓缓帮姜陆烬擦去眼泪。 分明是一具由他自己捏造的虚假身体,这一瞬,触摸着姜陆烬滚烫的眼泪,他仿佛也长了颗真实的心。 破碎的心脏触碰到姜陆烬滚烫的眼泪,像在往撕裂的伤口上狠狠撒盐,疼得无法自抑。 松沄遵循本能地将姜陆烬搂入怀。 他一字一顿,慢慢说完所有要说的:“火火,我看过了,你们这世界的人没有被书写好的人生,所以你以活成任何你想活成的样。你好,你比任何人都值得被爱,有多多人来爱你,你也以是温室里被爱浇灌长大的小孩,你的余生,一定平安顺遂,幸福喜乐。” 雪没了,天空又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松沄拿过长椅旁的雨伞,一次撑到姜陆烬头顶。 他走到姜陆烬身旁:“火火,回家吧,我送你回家。” · 门铃响了大概能有分钟,姜陆烬才拧紧了眉头从床上爬起。 脚刚落地,头晕得险些直接栽倒在地。 他闭上眼站在原地缓了小半分钟,才回过劲来。 门铃还在响。 姜陆烬慢吞吞走出卧室,走至玄关一拉门,就见防盗门外,华雨桃一只手狂按门铃,一只手在按手机。 见门打,只手同时停了动作,看向姜陆烬道:“你晚半分钟门,我报警电就打出去了。” 看清姜陆烬模样,没忍住骂了句:“怎么回事?你一年轻帅小伙,怎么把自己整成这副德行?” 说间,见姜陆烬杵在门口半天不动作,拉拉防盗门:“先把防盗门打,我们进去说。” 姜陆烬在福利院多年,唯一能说得上的,就是福利院对面诊所的医生华雨桃。 也不算多说得上,就是一年里能有一次联系。 华雨桃跟在姜陆烬身后走进屋,娓娓道出来的原因:“你无缘无故旷了一天课,老师联系不上你,电就打到福利院去了,福利院那帮人也联系不上你,就来找我了。” 说着径直走进厨房,弄了杯热水,又摸索着找到红糖,挖了三勺进水里,端出到客厅递姜陆烬。 “不想进医院就喝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爱仗着年轻身体好,因为丁点大的事情折腾自己身体。你这样,得有一天没吃饭了吧?” 姜陆烬接了红糖水,却端在手里没喝。 他视线不受控落到门口鞋架旁的雨伞上。 除夕夜那天晚上买时没仔细看,随意挑了把黑白的。 伞落在光下,姜陆烬才看清伞面上还有玩偶图案。 他已经记不清那天夜里是怎么回家的了。 只记得刚走到楼下,便听见身后“啪嗒”一声响,是伞落地的声音。 又是雷雨交加。 他在原地站了久,才鼓足勇气,走到雨下捡起那把已经没了温度的伞,拎着上了三楼。 随后便是天昏地暗的醒醒睡睡。 华雨桃的声音又响起:“你这是……失恋了?” 姜陆烬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没有应声。 华雨桃见他不想说,也不多问,换了题:“还有件事,也是联系不上你,福利院那帮人让我一并跟你说了。” 拎了把椅坐到姜陆烬对面,华雨桃又继续:“你爸妈年车祸那事,是不是没处理好?那司机不仅逃过了追责,私下也没赔你钱?” 姜陆烬抬眸看向华雨桃。 华雨桃见他表情,心里大概有了数:“那司机前几天找来了福利院,说要和你新谈谈年的事。说什么赔偿也行,坐牢也罢,让你回去你父母烧烧香,帮他求求情,说他已经悔过了,别去找他了,乱七八糟神神叨叨的。” 边说边掏出手机:“不过这案要是新翻出来,对你来说有利无害,我你留他的电,等你想了,随时能找他。” 说完要说的事,华雨桃看着姜陆烬,想想还是又多嘴了些苦口婆心的。 “你现在年纪还小,所以多事能觉得过不去,但等段时间回过头看看,发现都是小事。你这么聪明,长得还万里挑一,未来路光明着呢,要是实在觉得难受,请天假,好好放松放松,放松完了,就老老实实回去上学,你这阶段,没什么事比学习要。” 说完见姜陆烬仍不为所动,华雨桃想了想,又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仪的学校来着?F大?我没记错吧?” 听到“F大”二字,姜陆烬沉寂的眸终于有了些许波动。 他轻轻摩挲手水杯杯壁,喝了口已经在手里放凉的红糖水。 · 姜陆烬没请假,第二天便早起去了学校。 和往常一样,提早了十分钟到教室。 姜陆烬从后门走入,沉默着走到他的单人座位上坐下。 刚卸下书包,便瞥到桌边站了身影。 以为是来收作业的课表,他拉书包拉链,刚准备拿出作业,桌上忽地多了张照片。 一道女声自上方传来:“我元旦的时候打印相册照片,没留意,把你这张也一起打印出来了,想了想,还是你比较好。” 姜陆烬垂眸看向桌上照片。 是他和松沄在海洋馆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