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夜打发走冥加,似乎短期内不想见他。 冥加识相地离开,像是真去找那不存在的头发了,整整一个月不见踪影。 这份互动流于表面,正常又简单,犬夜叉没有多想,照常吃喝躺平,重温婴儿时代的废物生活。直到送信的除妖师回来,还带来了藤原分家的家臣,他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藤原分家遣来了三个人。 一个是三代家养的老仆松子,一个是供奉在家的阴阳师,另一个则是族里管事的长老,有几分实权,名叫藤原良三。 他们来到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看看十六夜的状态,估估她的剩余价值,再查查她跟妖怪还有没有联系。 彼时,在简陋的木屋内,十六夜与三名家臣相对而坐,中间连一张隔席也无。双方客套地寒暄了几句,话锋一转直接切入正题。由于谁也没防备一个婴儿,犬夜叉被迫听了一耳朵秘辛。 原来,“摄关”不是母亲的姓氏,而是对人类贵族的称呼。 似乎地位还很高,是侍奉那什么天皇的近臣,会帮着处理政务,还承包不少琐事。 然而犬夜叉的文化程度不高,几乎是个文盲,根本不理解“摄关”在人类社会中的地位。为了方便理解,他只能以肤浅的认知做了个基本换算—— 天皇是国主,是人类的王,相当于杀生丸继承西国,是妖怪的王。 摄关是天皇的家臣,什么都干,相当于邪见是杀生丸的跟班,随叫随到。 额,摄关等于邪见的话,听上去也不怎么样啊。像邪见那种小妖怪他一只手能打一百个,摄关家这么弱,母亲何必依附他们? 可犬夜叉没想到,“弱小”的摄关家自我感觉良好,还吐出了一堆苛刻的条件。 长老:“从你被妖怪掳走的那天起,本家家主为了不让藤原氏蒙羞,已经对外宣布了你病逝的消息。” 他看了一眼犬夜叉,继续道:“京都你是回不去了,想做回姬君也只是妄想,但本家家主仁慈,允许你以分家姬君的身份生活,也允许你把这个半妖养在结城,只是……” 十六夜淡淡道:“只是什么?” “半妖不能称呼你为母亲,你跟她也不再有任何关系。分家会负责养大她,但对她的安排你不能过问。” 犬夜叉:…… 对方在打什么机锋他不懂,但藤原家很弱他真的懂。 被妖怪掳走、不让藤原氏蒙羞,这老头说的话槽点是一个比一个多。先不提父母相爱的事实,光是“藤原家护不住女儿,让她被妖怪掳走”的说法就够丢脸了。 护不住就是护不住,弱就是弱,被抢走还夺不回来,怎么是他母亲让家族蒙羞了?明明是这样的家族让母亲蒙羞! 既然藤原家这么介意母亲的事,为什么还要让母亲去分家生活?拒绝不就行了吗? 还敢嫌弃,他给他脸了! 犬夜叉很想跳起来打人,但他不能。 或许世上真的有母子连心,他想什么,母亲也在想什么。只见十六夜淡笑,间接安抚了他的情绪:“本家无能,不敢反抗大妖,只能宣布我病逝,反倒成了我的错吗?” “为了打压武家,抓了我送到刹那猛丸的城里,再借大妖之手杀了他,也是我的错吗?” 在人类肮脏的政治斗争中,她只是一个牺牲品。 “我成了分家之女,孩子不叫我母亲,是为了让我再嫁一次吧。”十六夜道,“然后呢,你们养大我的女儿,又想把她安排给什么样的人?” 犬夜叉:…… 细思极恐,他裂开了! 这波脑子还没转过来,那波长老已经出了招。 “她是半妖。”长老道,“你跟妖怪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养在你膝下,养大了被妖怪摘了果子怎么办?藤原家不养没用的东西。” 十六夜:“我跟妖怪已经没有关系了。” 迎着长老狐疑的眼神,她说道:“既然带来了阴阳师大人,就劳烦他仔细看看吧。” 这就是她打发走冥加的根本原因,无论斗牙的头发在不在,只要冥加不在,斗牙的长子就不会再找到这儿来。 他们不来,她身边就不会有别的妖气,这无疑给了分家一个错误的认知,即她已经跟妖界再无瓜葛,养着她们母女不用担心被分走果实。 长老不禁看向阴阳师,后者微微颔首,他脸上的表情好了很多。 只是,把母女二人分开,分家得到的利益会更大一些……长老眯起眼。 十六夜抱起婴儿,柔声道:“虽然我失去了姓氏,但我依然是本家出身的贵女。除了我,没有人能教导结城分家的女孩学习本家的礼仪和仪态。” 是想要她一个贵女,还是想要分家代代出贵女,这选择并不难做。 果然,长老很快点了头:“既然如此,那就按姬君的意思办吧。” 十六夜放松了不少:“承蒙看重,妾身惶恐。多有失礼之处,乞蒙见恕。” 少顷,长老和阴阳师离开了,留下了老仆松子。 松子恭敬地喊着姬君,尽心尽力地照顾起犬夜叉。偏偏当时狗一脸呆滞地盯着屋顶,脑子缓慢运转,一副主板烧了处理不了庞大信息量的模样。 等等,他刚才是漏掉了什么吗?怎么他们一下子相谈甚欢还谈妥了? 明明母亲主动暴露了一个致命的缺陷——他们失去了大妖的庇护,也不会有妖怪管他们死活,为什么藤原分家的态度莫名变好了,而不是强行把他们抓起来? 难道“本家的礼仪”是什么强大的招式吗?他们怎么称呼母亲为“姬君”了? 犬夜叉不懂,并大受震动。 在认知受到冲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