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的第一个流浪夜, 犬夜叉没能睡好。 或许是睡了几年榻榻米,变得吃了苦了;或许是被藤原家照过度,变得身娇肉贵了。总, 这树干硬得要命, 夜风冷得要死,就算火鼠裘耐抗, 他露在外头的脸和手脚耐抗。 蜷缩、发抖,翻来覆去直到半夜, 他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次日, 犬夜叉没有睡到自然醒,而是被杀生丸的妖气一激,本能地从树上坐了起来。 他的眼睛已经睁开, 双眸没有光彩, 显然意识尚未清醒, 还记起自己在哪儿。更由于杀生丸的妖气一击脱离, 没有给他持续的刺激, 犬夜叉只以为“生物钟”到了,便懒懒地张开双臂, 等着侍女给他穿衣。 忽地风吹过,吹得他一个激灵。 树下,杀生丸的声音传来:“半妖,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犬夜叉循声向下去, 状态介于混沌和清醒间,语气带着难以置信:“……居然会梦到杀生丸,真是个噩梦。” 最可怕的是杀生丸还叫他起床, 怎么都是一梦死到三途川的节奏。 他干脆利落地往后一躺,准备回炉重睡。殊知树下的妖怪脸色难, 好端端的冷皮愣是气出黑泥,再配上额头的月亮,宛如包公在。 杀生丸伸出爪子,打算连树带娃一起溶了。 料犬夜叉的求生欲强无比,躺下没五秒,忽然回过神,垂死病中惊坐起,连滚带爬落下地。 他愧是经历过红玫瑰双重暴击的狗子,灵魂中自带“送命题规避功能”,虽然一早发脾气的人是戈薇桔梗,而是杀生丸这个罪恶的男人,但知为何,“要解释,只管行动”这招他有用? 概是半妖狼狈下树的姿势愉悦到了他,杀生丸放下手,嘲讽道:“还知道起床?” 犬夜叉打了个哈欠,犬耳耷拉:“哪儿有床?”他半眯着眼,恹恹道,“连个鸟窝都没有,还床?” 管妖怎么想,他转身奔向湖边,重复抓鱼生火的流程。 杀生丸眼帘微掀,没有催促,没有阻止,只静静地站在一边半妖“表演”。 得说,如果镰仓时代有“野外求生达人秀”,那么犬夜叉绝是现场最靓的崽,他是带着点求生技能在身上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是被冻了一宿,犬夜叉没有下水的意愿,他干脆削了根树枝在手,利索地戳了条鱼上来。 剖鱼烤火,转身洗漱。犬夜叉掐了把嫩叶刷牙,胡乱抹了把脸,再用爪子梳头。速度搞完后,他盯着晾在巨石上的袜子和木屐发呆,似乎在思考穿穿。 没多久,他还是把鞋袜穿上了。 毕竟穿在脚上总比提在手方便,而且在路过人类村庄时,鞋袜还能换点盐。他可是杀生丸,喝露水能活,他是需要吃盐的。要是连续三四天吃上盐,他只能喝生血了。 啃完鱼,喝了几口山泉水,属于犬夜叉的一天才算正式开始。 可杀生丸来说,再短暂的等待都很漫长,半妖累赘又墨迹,要是为了揪出另一只犬妖,他根本会带上她。想他活到成年,什么时候等过女妖?就今天了,键是半妖还谈上是“女妖”,充其量是讨喜的崽。 杀生丸:“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犬夜叉吃一惊:“居然还在?” 他是真没发现他还在! 以他杀生丸的了解,这家伙相当讨厌他的气味,几乎到了厌恶至极的地步。基本上他们兄弟一见面,呆一块的时间绝会超过半天,否则得被方的“臭味”熏死。 因此,他以为杀生丸一早就离开了,多半是去闲逛打架。 正好他乐得清闲,趁着脱离人类的机会晒晒阳、摘摘草药,再满森林乱跑,放松身心。反正无论跑到哪儿,以他们兄弟的嗅觉总能汇合,所以,何必处一块儿相两生厌,这自找没趣吗? 结果杀生丸没…… 犬夜叉疑惑:“怎么,是有什么要紧事吗?”还得跟他有,然干嘛带上他? 难成杀生丸要去解开龙骨精的封印了? 是吧,铁碎牙都没有,他还没成年,杀生丸要带着他去打龙骨精? 杀生丸懒得解释,只道:“了。” 犬夜叉蹙眉,但还是跟了上去。 讲真,跟杀生丸心平气和地漫步林间,这体感相当新奇。想当年,他们兄弟各有小队,各自都是小队的领头人,除非必要,一般各行其道。往往,他往东,杀生丸必往西;杀生丸往左,他必往右,这是兄弟间起冲突的默契。 只是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兄弟还能这么相处,一个在前开道,一个在后跟着,处得还真像亲人了。 说到亲人,知妈妈最近过得怎么样? 同样是八岁,上辈子母亲病入膏肓、药石无救,这辈子母亲身体健朗、气血充足。再加上母亲并反他外出,甚至是鼓励他变强,想来只是离开一段时间,她应该会忧思过度。 倒是郎和惠子他们,还有田代先生和阴阳师治夫,应该会想他吧? 胡思乱想,神严重。犬夜叉一边机械地着,一边金眸微动,出神地盯住了杀生丸的绒尾。那长长的、拖在最后面的一截绒尾微微摇摆,像是在为主人保持平衡,偶尔晃到左边,又慢慢移到右边。 金眸随着绒尾的摆动而动,犬夜叉莫名地屏住了呼吸,瞳孔在一瞬缩成针状。 下一秒,他犬耳抖了抖,终是本能占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