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对手的毁灭魔龙愤怒地俯冲向了战场,将无处发泄的怒火化为了毁灭的龙息,吞噬了浩浩荡荡的魔物。 战场上的战士们亲眼目睹传说中的魔龙在大地上肆虐,可是它的龙息对准的却不是人类。 那种与生俱来的恐惧,在看到被火焰吞噬的恶魔之后,化为了无尽的震撼,以及心中隐隐的困惑:它竟然是来帮我们的?可这是为什么? “你做的不错,看来没有需要我的地方了,待会儿我就回去了。”先知拍了拍齐乐人的肩膀说道。 齐乐人有些不舍:“我还有很多话想问你。” 先知笑着摇了摇头:“不必再问了,我要告诉你的东西,你已经在那扇门之后见过了。到你需要它的时候,你就会想起来。” 齐乐人:“不,是关于血之祭祀的。我要怎么让宁舟停止仪式?又要怎么避免仪式终止之后诅咒反噬?宁舟他……” 先知无奈地看着他:“你看看你,一旦人类发现有地方可以查找攻略,就不肯再动脑筋了探索分析了。这些问题你回了魔界之后自己去找答案,你知道该问谁。” 齐乐人理直气壮:“要不是被逼的,谁愿意动脑筋啊。” 先知略一思忖:“那倒也是,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不远处,教皇正朝这里走来,先知和他见礼之后说道:“冕下,好久不见了。” 教皇感谢了他此次相助,先知只是微笑,他们之间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十八年前第一次两界大战之前,先知就造访过圣城。 先知远远地看了宁舟一眼,毁灭魔龙清理完了战场,正朝着这里飞来,巨大的龙翼掀起一阵巨风,吹得先知衣袍翻飞。 魔龙在教皇和先知的面前停下,却因为体内肆虐的毁灭之力无法恢复人形,焦急从魔龙猩红的龙眸里流露出来,还夹杂着恐惧与不安——它不想让两人见到这样的自己。 焦躁的魔龙仰天长啸,惊人的威压笼罩着整个战场。附近的军团战士们面露恐惧,以为它要动手,纷纷拿起武器护卫在教皇面前:“冕下请小心!” 齐乐人上前安抚魔龙,不停地抚摸着它龙躯上坚硬的鳞片,狂躁的魔龙挣扎着从毁灭的欲望中清醒,低垂下头颅,任由他抚摸,也悄悄从爱人的后颈中嗅闻那股好闻的气息。 “冕下。”齐乐人看向教皇,示意他履行他们之间的约定。 在带宁舟离开教廷之前,他们定下的约定。 教皇屏开众人,走向魔龙。 魔龙紧张地后退了一步,仿佛做错事的孩子见到严厉的家长。 教皇凝视着魔龙的眼睛,那双本该陌生的血腥龙眸里流淌着的是昔日熟悉的情绪,就像宁舟来到永无乡的第一天,茫然不安,不知所措。 他在害怕,害怕被人厌憎。 教皇威严的神情逐渐柔和,他对魔龙伸出手:“好孩子,过来,让我看看你。” 周围的战士们诧异地看着教皇,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这条恐怖的魔龙这样说。 更多的重生之力从齐乐人身上流入魔龙的体内,魔龙逐渐可以控制自己。 于是,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庞大而恐怖的毁灭魔龙在白光中逐渐缩小,化为了一个人类的模样。他穿着魔界风格的铠甲,眼眸中的猩红逐渐褪去,化为澄净的蓝色,被他紧握在手中的,是他少年时在教廷的剑术比赛中得到的那对双刀。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愕然地张大了嘴。越来越多的人认出了他,惊呼声此起彼伏。 刚刚为人类打退了恶魔大军的魔王感觉自己置身于审判庭中,他仿佛是犯下滔天大罪的受审人,不敢面对审判席上的目光。 他们会相信我吗?他情不自禁地自我拷问,在他觉醒了毁灭本源之后,他就不敢奢望被教廷接受。他想过放弃自己的名字,在魔界默默地守卫人间,只要不让恶魔越过边境,他可以做一位被人类憎恨的魔王。 被人类恨着也没有关系,因为他也恨他自己。 当他站在阳光下,被所有人审视的那一刻,他恐惧得无以复加。 就在这时,教皇拉住了他的手,高高地将他的手举过头顶:“诸位,今日我要向众人宣布一个消息。数年前,魔界诞生了三位新的魔王,两界边境的战况日渐艰难,有赖于诸位战士不畏生死的抗争,恶魔才没有越过边境线屠戮人间。 “然而,局势正在一日日恶化。总有一天我们会抵挡不住恶魔,让人间界再度陷入战火之中。为此,教廷决定,将两个最有天赋的孩子送去了魔界,寻找挽回战局的办法。 “他们正是教廷英勇的战士,齐乐人,以及……宁舟。 “正如我们所见。击退了权力魔王,扫平了魔界大军的魔龙,他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我们的宁舟。 “他们是教廷最虔诚、最忠实、最英勇的战士。从今天起,他们将为教廷守住边境,抵御恶魔的入侵。现在,让我们欢迎这两位英雄回归教廷的大家庭!” 所有战士都被这惊人的消息打懵了。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现场突然有了第一声掌声。 站在一旁的先知率先鼓起了掌,脸上的笑容里充满了骄傲。 渐渐的,掌声越来越响亮,欢呼声逐渐涌现,教廷的战士们恍然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战争结束的曙光涌现了。 这场永无止尽到让人绝望的战争,或将因为他们而结束。 “我说过,我把你从教廷带走,是为了有一天把你送回来时,人们会为你欢呼。”齐乐人站在宁舟的身边,笑眯眯地对愣神的他说道,“现在,昂首挺胸地抬头看,骄傲一点也没关系,因为你是拯救了他们的英雄。” 宁舟心神震动,他终于鼓起勇气面对人们的目光,然后,滚烫的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 他看到了鼓掌的塞洛,看到了欢呼的兰斯,看到了所有劫后余生的战士,他们争先恐后地朝他跑来,就像当年剑术比赛时那样,人们